這朱由檢幽默細胞還真豐富!
高鬥樞、程餘慶在朝堂上毫無根據,亦未加入任何黨派,一旦出事,無人幫忙說一句話。再加上兩人申請設立關卡的奏章得罪了大多數朝臣,敗亡這麼快,理所當然。
而邦泰內部,對荊州、荊門的改造進行得如火如荼。在高鬥樞和程餘慶灰溜溜地離開之後,地方官僚馬上轉變了態度,紛紛向邦泰伸出橄欖枝,有的縣甚至請求林純鴻至縣內組建弓兵,設立貨棧。
面臨著這大好形勢,林純鴻立即令停止招募民夫,將整治航道和開鑿運河的工期往後延,此舉遭到郭銘彥的強烈不滿,猶如一隻烏鴉一般,不停的在林純鴻耳邊呱噪:
“將軍,河道就如人的七經八脈一般,七經八脈不通暢,人就會生病,河道不暢通,邦泰商號就會出問題!”
林純鴻笑罵道:“言過其實!現在商號不是運轉良好?河道當然要整治,漢漳運河也要開挖,只不過要挪到秋收之後了!”
郭銘彥苦口婆心:“將軍,早一rì完成,早得一分利,拖到秋後,半年時間就白白浪費了。”
林純鴻嘆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早點完工?當初高鬥樞和程餘慶在瞎折騰,咱們不用管生民死活,但現在收入囊中後,咱們就得揹負起這個責任。現在正是農忙季節,大量招募民夫,勢必耽誤農時,來年很可能會出現饑荒,這個損失可就慘重了!”
郭銘彥沉默片刻,道:“秋後就秋後吧,不過將軍要答應屬下,屆時至少要給我五萬民夫!另外,在歸州抓到的戰俘也要送到馬連和火燒坪,現在鋼和鐵簡直就是大瓶頸,到處都缺,產量也到了極限!”
郭銘彥不無惋惜,嘆道:“哎,王義極言四輪馬車的前景,可惜咱們鐵不夠,眼睜睜地看著利潤從身邊溜走,這心裡就如貓抓一般難受。”
林純鴻沉吟道:“馬連和火燒坪礦山太小,礦石品味也不高,現在的關鍵是礦石不足……”
林純鴻仔細回憶著大明各地的鐵礦石,大冶倒是個好地方,可惜目前無法插手。東北、華北、西南的鐵礦也不少,運輸成本太高,也無法插手。
林純鴻的思維不停的跳躍著,突然想到了海南島,好像海南島就有鐵礦,而且品味還相當高。海南島被譽為天涯海角,大明統治較為薄弱,沒準可以找到切入點。
林純鴻喜道:“據說瓊州府就有鐵礦,我吩咐張兆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到島上鍊鐵去!”
郭銘彥大吃一驚,要不是林純鴻向來不打誑語,他甚至會懷疑林純鴻在敷衍他。“這……那個島離咱們太遠了吧?千里迢迢運來,成本該有多高?”
林純鴻情知郭銘彥不信,揮手道:“先謀劃著,不划算的話,就先放著。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郭銘彥將虛無縹緲的瓊州府鐵礦放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近聞將軍準備組建三一社,這三一社主要做哪方面的生意?與邦泰商號會不會有衝突?”
林純鴻大笑道:“郭幕使好耐心,從整治河道開鑿運河繞到鐵礦,又繞到三一社。打聽三一社才是郭幕使的主要目的吧?”
郭銘彥訕訕的笑了笑,道:“銘彥一直心存疑慮,擔心將軍對邦泰商號有所不滿,才另闢他徑。”
“郭幕使放心,我對邦泰商號無任何不滿。三一社主要做保險,與商號沒有任何衝突。”
“保鮮?商號裡不一直在做嗎?”
林純鴻哈哈大笑,幾乎笑出眼淚:“是保險,危險的險。就是對可能出現的危險進行提前預防的生意……”
林純鴻詳細解說了保險的基本常識,讓郭銘彥心馳神往,忍不住嘆道:“將軍不把這新奇事物交給邦泰商號來做,可見對商號有所不滿。”
林純鴻正sè道:“在我的規劃中,工坊才是根本,沒有工坊,什麼保險、錢莊全是玩虛的。你想想看,沒有商號,萬餘jīng銳甲士如何作戰?財政司如何有能力鑄幣?”
“另外,你得做好思想準備,時機成熟後,商號也會進行拆分,現在的商號大而全,什麼都幹,遲早會出問題的。”
郭銘彥的心裡陡然一涼,驚道:“這……”
“郭幕使放心,商號拆分後,自然得在中書府設立管理機構,屆時,管理機構可不僅僅管理邦泰商號,就連所有的其他人的工坊也要納入管理。不過,這是後話,短期內還不成熟,郭幕使不要把眼光侷限在商號,這樣容易偏頗。”
郭銘彥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林純鴻突然說出這麼多新鮮東西,讓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