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石溫等人大喜,皆說道:“有了穩固的嘉峪關作為後方,天山南北,哪裡都去得!”
熊文燦老氣橫秋地說道:“到底是年輕人,渾身上下都是銳氣!西北遼闊無邊,正是諸位建功立業的絕佳之地!”
……
眾人正說得高興,忽然下人通報,有緊急軍情送抵。熊文燦離席不到一刻鐘,回來告知眾人:“鄂爾多斯伊金霍洛、準格爾、杭錦三部向江陵侯上了降表,江陵侯接納,傳令本督在東勝地區為三部牧民劃定草場。”
眾人大喜,皆滿杯一飲而盡,以示慶賀。
劉文秀抹了抹嘴上的酒,道:“整個河套地區,就剩下寧夏府,不知吳帥什麼時候動手,完成最?成最後的復套大業?”
熊文燦端著酒杯,笑道:“快了,應該就在這幾天。”
話音未落,就隱隱聽見馬蹄聲傳來,片刻之後,一封行文遞到熊文燦手中。
熊文燦拆開稍稍看了看,道:“可不是好訊息?吳帥要本督儘快派遣官員至寧夏!”
接連兩件喜事,直接點燃了眾人的激情,接風宴最終變成了慶賀宴。
神刃軍的軍士,今日也有酒,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舌頭打卷……
榮耀屬於你們,勇士們,盡情狂歡吧……
西北大地,風雲跌宕,你方唱罷我登場,正是冒險家、投機者的樂土。相比較西北的激情,江南則顯得寧靜,波瀾不驚。
西北的高歌猛進與江南的平穩在辯證上是統一的,沒有江南的賦稅,西北進取就是一句笑話。
說江南平穩,湖州的百姓顯然不贊同,他們一定會拉住說話人的衣袖,著力反駁:“一年的變化,比一輩子的變化都多,何來平穩一說?”
湖州百姓說的顯然是實情。
變化從鄉村組建弓兵開始。先是弓兵們將村裡的地痞流氓和土豪惡霸治了罪,村裡的治安大為好轉,按照一些酸儒的說法就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緊接著,弓兵們與關卡處的衙役卯上了勁,硬是將遍佈湖州全境的關卡敲得粉碎。平日如同凶神惡煞的衙役們一個個蔫了神,失去了這份輕鬆、收入高的工作。受益於取消關卡,村民們爭先恐後地趕赴集市賣出雞蛋、蔬菜等物,生活逐步好轉。一些手藝人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弄出一些新鮮、稀奇的玩意上集市兜售,逐步發家致富。
集市在擴大,每日去縣城的人數在增多。直到有一天,縣城的百姓突然發現,縣衙居然在大規模擴建!
自古以來,官不修衙,這顯然在百姓的認知範圍之外。一些精通建築的工匠,在看到縣衙的工地後,驚得目瞪口呆:我的娘啊,照這規模,豈不是可供數百人上班?
一時間,湖州境內謠言四起,有人說,官府要增加人手,以後百姓養的官可就多了,負擔更重!
也有人說,荊州那邊官多得很,百姓好像也過得去!
……
種種說法,不可勝數。
百姓們還發現,縣城裡的衙役都換了面孔,好像是從村裡的弓兵中抽調的。最讓百姓們感到驚奇的是,上縣衙告狀,縣太爺居然不受理,還讓衙役將百姓引到安防局或者監察局。
安防局和監察局是幹什麼的?沒聽說過!
不過,百姓的觀察細緻入微,稍稍看了幾個案子的處理後,便即得出結論:什麼安防局,不就是以前的捕頭嘛!至於監察局,不就是搶了以前縣太爺和縣丞乾的活?
除了安防局和監察局外,百姓們還發現,縣衙里居然還多了稅務局、理商局等等一系列新設機構,這些機構開始滲透至百姓的日常生活中,逐漸讓百姓習以為常。
沒有任何波瀾,縣、府兩級的改制進行得如火如荼。
對這些變化,除了一些好事之徒外,關注的人並不多,因為百姓們的目光被層出不窮的招工所吸引。
湖州水道縱橫,平時交通多依賴船隻。這年冬天,每個縣的縣太爺突然像轉了性似的,投入極大的精力整治河道、修建碼頭。這需要大量的民夫,而且還開工錢,工錢也不低,一日竟有三十文!
湖州人多,多餘勞力不少,能多掙點錢,任何正經人家都無法拒絕。
除此之外,湖州境內的官道也在擴寬,竟然全部鋪上了三合土!
百姓咂舌不已,縣衙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疑惑的百姓紛紛詢問見多識廣的弓兵隊長,弓兵隊長答道:“當然是江陵侯出的!整個湖州,江陵侯一口氣整整投入了一百萬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