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你以前的事只是覺得你長大了,既然你想知道,媽媽就告訴你,不是讓你覺得媽媽多委屈,更不是讓你去恨誰。仇恨只會把自己變得不幸,生活中還是陽光更多一點,當年媽媽是恨過,但媽媽現在很幸福。”
“所以,即使你現在不恨他們了,但也不代表原諒了,對嗎?”
黨旗問得很是忐忑,不恨不代表原諒,這就是媽媽這麼多年依舊不願提起孃家事的原因不是嗎?
黨靜秋一時無語,她自己似乎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恨不恨,原不原諒還重要嗎?父母兒孫繞膝,他們也並不在意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在哪裡,是死是活,而她有疼愛自己的丈夫和聰明乖巧的女兒,她已經很滿足了。
黨旗不確定地說道:“其實沈城找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說,沈家老太太中風了,這會兒還在醫院躺著,她想見我。”
中風?黨靜秋心裡有些悶悶的,如今想起來母親也已是八十幾歲高齡了,身子骨再硬朗也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這個年紀中風基本等於半個身子入土了。
“旗旗,你不用顧忌媽媽,即使她當年做了錯事,但她依舊是生養了媽媽的母親,你應該叫她一聲外婆的。既然外婆想見你,你就去看看她。”
“媽媽你不跟我一起去嗎?我覺得其實比起我,她應該更想見你。我不喜歡外婆,因為她對你不好。但是如果她忽然走了,你卻沒見到她最後一面,媽媽我怕你會後悔。”
黨旗還是沒辦法一下子就叫沈家老太太為外婆,尤其在聽了爸媽當年的故事之後,沈家怎麼盡出奇葩,從上到下,從老到小,她媽媽不會是撿來的吧?
黨靜秋認真思考著女兒的話,最後道:“我們旗旗真的長大懂事了,媽媽很欣慰。好了,這件事媽媽會考慮的,現在我們還是先出去拯救一下週小六吧,你爸爸肯定沒給好臉色。”
要不是媽媽這麼一提醒,她都差點兒把周頌玉給忘乾淨了,不過有一點她媽可說錯了,周頌玉那猴精什麼時候用得著她去拯救了,再說,她巴不得他被黨國富好好修理呢。
事實上呢,在她們母女進房後黨國富果然就開始擺起譜,雖然他不在京城混,但旗勝集團他還是知道的,這地產界巨頭的旋風早就席捲了長三角這塊巴掌大的地方,他的舊廠房就是給遠勝開發的新樓盤挪的地兒,要不是當時補償款給得還算大方,他這會兒早就把這傢伙給轟出去了。
周頌玉將自己帶來的見面禮拿了出來,沒有大包小包一堆,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眼尖的一看就能發現這看似普通的小木盒是用上好的小葉紫檀精心雕刻而製成。
“這是我們蘇州本地木雕大師盛昌榮的作品,老先生已經收山很多年,兩年前仙逝,你這盒子哪兒找來的?”
黨國富雖然不屑他的收買,但盛老和他相交多年,家中也有不少盛老的作品,對於他的遺作他還是很願意收藏的。
“前些年因緣際會和盛老結識,便厚臉央請老先生打造了這個木盒,”周頌玉說著開啟木盒上的金扣鎖,“這是八八年的茅臺,也就是旗旗出生那一年釀製的。”
如果周頌玉不說這是酒,誰第一眼看到這木盒裡擺放的瓶子都會以為是大瓶裝的香水,因為瓶身造型太獨特了——整個酒瓶就是一個超大號的戒指,鉑金指環兩端猶如對半分開的古典雕花酒瓶,指環中空的位置封了透明的水晶玻璃,裡面是晶瑩剔透的陳年老酒,戒託上鑲了八十八顆碎鑽,正中央是一顆碩大的斯里蘭卡星光藍寶石,即是瓶蓋所在。
這頌玉這禮物不可不謂是心思用盡,裝禮物的木盒是黨國富的故友之作,八八年的陳年茅臺和八十八顆鑽,四個八,正是黨旗的出生年月日,而酒瓶的戒指造型是他親自畫圖設計後找人定製的,世界上獨一無二。
戒指對是婚姻的承諾,酒則寓意長長久久,而這份禮是送給黨國富的,這便是要黨國富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以及誠意。
“憑你這二兩酒就想娶我姑娘?”
黨國富將盒蓋一拉,不看了。他顯然是故意忽略那些細節重點,就揪著這二兩酒不放了。
說來也奇怪,過去黨旗跟周培談戀愛時黨國富反應倒沒這麼強烈,去北京看女兒時還能坐下來和周培喝兩杯,聊幾句。可到周頌玉這兒就截然相反了,即使周頌玉哪哪兒都比周培好,黨國富就是八百個看不上。
後來還是黨媽媽一語道破天機,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他這是意識到這回小情人真的要嫁人了,心裡捨不得鬧的,當然哪哪兒都看周頌玉不順眼。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