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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那種對百里青的擔憂與身體的痛楚讓她脆弱得幾乎放棄了的時候,是百里洛扮成了百里青的樣子來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陪著她一起生下清兒和熙兒這對雙生子。

她清醒過來之後,才明白自己原來以為的重逢不過是夢一場,而洛兒竟然出乎意料地在她即將放棄的那一刻清醒了過來,恢復了神志。

雖然失望於那求不得的夢,求不得的人,但是對於百里洛的清醒,她還是非常開心和欣慰的。

清醒過來的百里洛也一如原來那個稚嫩的少年一般,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變得沉穩了,安靜了,但是眼中的透徹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一如繼往地彷彿能倒映出所有人間的骯髒、悲傷與歡喜。

他什麼都記得,只是彷彿從完全不能理解成人世界的孩子,在一瞬間就長大。

主動地配合她和雲生還有連公公、何嬤嬤的安排,代替百里青成為‘九千歲’,描繪上妖異的重紫妝,錦衣華服地坐在朝堂之上。

與百里青歡喜地浸淫在期間不同,他從來都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卻還是極好地完成了屬於他的責任,讓天朝到現在依舊還是平安的,至少看起來還是平安的,司禮監早已經形成了一套自我運轉的機制,在西涼茉的主持和連公公、小勝子幾個熟悉司禮監的運作的百里青的心腹安排之下,雖然偶爾遇到質疑者,但是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百里洛淺淺一笑,眸光如琉璃一般透徹而悠遠:“是阿青告訴你,一直都是我在保護他,其實從很早的時候開始,我就發現阿青自幼不喜歡和人接近,讓人不那麼喜歡,不過是因為他太容易就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太容易就能感受到別人身上的惡,所以他總是對周圍人抱持著一種警惕的心情,只是我更願意去相信人心中有惡便善,卻忘記了自己並非佛主真身,有些人,有些事卻不是我能渡的,反而連自己也折在了阿鼻地獄,選擇了最終的逃避。”

西涼茉心中有些惆悵,隨後把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聲道:“當年你有沒有懷疑過我的母親,後來有沒有恨過她?”

百里洛隨手將那些墜落的曼陀羅花瓣收進一隻紗袋子裡,微微一笑,豁達而淡然:“你的母親不過是做出了她的選擇,而每一個人都做出的是自己的選擇,一如我亦是,說來多少恩怨心中記,緣滅不過與骨隨風葬。”

西涼茉看著他許久,垂下眸子,輕聲自語:“是阿,緣滅不過隨風散,為何,我卻還執念在此?”

一道幽涼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因為執念在心,在心便是魔,人若沒了執念,便是佛,只是人間在人間,若是人人成佛,何必入山修梵行?”

西涼茉抬起頭看向來人,便起身微微一笑:“無明大師。”

來人一身素色僧袍,面色清白,眉宇之間一片淡然,這是一個五官俊秀而深邃的年輕僧人,雖然臉頰上一道猙獰的刀痕破壞了他的俊秀,但他身上的氣息,卻異常閒逸,而眉宇間已全是堪破世事的通透明達,明淨安詳早已經柔和了他有些猙獰的五官,那種氣息完全不像一個年輕的僧人而是幾十年的高僧。

這便是最近三年來,在佛界崛起的年輕僧人,清修三年對佛法的領悟比不少清修三十年的老僧人更透徹,原本也只是在皇家廟宇裡一個尋常僧人,只是幾次佛界的辯佛講經壇上,其所講持的通透淺顯的佛理讓所有大師們都側目,從此便在西涼茉命人建起的明堂之中白日為所有嬪妃、宮人們講經唸佛。

“西涼施主、無憂居士。”無明對著兩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隨後又微笑道:“無明修行不久,所得法門不過十萬八千法門之一二,尚有許多未曾堪破的法門,哪裡能稱為大師,二位以後還是稱貧僧無明便是。”

無明的聲音有一種讓人清風拂面的感覺,讓人心清淨。

百里洛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溫聲道:“無明師兄過謙了,前些日子借了師傅的法卷尚且未曾歸還,還請寬限幾日。”

與外界的猜測相反,百里洛這位‘千歲爺’倒是真的在他陪著西涼茉母子平安後沒有幾日,便皈依了佛門,也是與無明一樣拜了五臺山的淨心老方丈做師傅。

百里洛清醒之後,發現能證明他過往的那些快樂與痛苦的人除了西涼靖之外,早已都分頭踏入了黃泉奈何橋,這讓他心中便陡然生出茫然四顧的蒼茫來,便在無意之中聽了無明的說法講壇之後很快決定皈依了佛門,為所有自己愛過、恨過的人祈福。

只是因為情況特殊,所以他先做了居士罷了,只是他一得空便會到明堂來。

無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