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轉身,看到顧岑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路燈下發呆,有一句話我沒有告訴她,我想對她說,也許你愛的已經不是他,而是對他付出的熱情,就像一座神廟,即使荒蕪,仍然是祭壇。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我看到他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易北城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醒過來,我一直坐在他的病床前,我握著他的手,想給他一些力量。
他轉頭看到我,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我:“你怎麼在這裡?”
我沒有說話,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但是不打算放開。
他卻像觸電一般的抽回他的手,把臉偏到另外一邊,斬釘截鐵的對我說:“我們說好的,你要遵守這個承諾,趕快離開。”
“易北城,你害怕什麼呢,我離不離開有那麼重要嗎,我可不可以自己來決定這件事情,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你讓我走我就必須得走,你口口聲聲說希望我幸福,可如今我要怎麼幸福,我要怎麼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有了錢就可以了嗎,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嗎,我是人哪,我有感情的,我不是你喜歡就拿來抱一抱,不喜歡了就扔掉的玩偶!”
“林若!”他大聲喊我的名字,眼裡有著怒意:“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留在這裡!”
我忽然覺得沒了力氣,我從位置上站起來,扔下一句:“你真的很彆扭!“就轉身走了出去。
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發呆,好多天沒有睡到一個好覺,我的精神不是很好,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耳邊嗡嗡嗡的叫著,讓我筋疲力盡,心煩意亂。
可我不想離開,無論他怎麼對我,在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我知道自己很壞,我對不起段御風,可這是我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我只是循著自己的心走這條路而已。
我不想壓抑,可能時間不會很多,很多事情都來不及做,可是無論結果怎麼樣,此刻我想在他身邊,我想告訴他即使有一天他倒下了,他仍舊是我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像神一樣的男人。
季星宇在傍晚的時候帶來了吃的東西,見我坐在外面大致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把東西送進去之後出來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隔了很久他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林若,這個樣子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先回去吧,我跟king談過了,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先進行保守治療,然後挑一個合適的時間我們動手術!”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季星宇,我不想離開,在這裡我睡不好覺,回去了也一樣,在這裡我至少可以看著他,這樣我就會覺得心安,我知道他很累,很辛苦,他不想我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他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臨走的時候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易北城不願意見我,每次我只能在他睡著的時候進去病房裡看他一眼,有一次我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的就趴在他的床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卻躺在病房裡的沙發上,身上蓋了一條羊毛毯子,我坐起身來,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
我慌不擇路的奔出去,我問了護士,護士說他今天早上腦壓有點高,去了主治醫生那裡。我像是被一桶冷水當頭潑了下來,從頭冷到了腳。
我跑去找KING,他的助理告訴我他現在在給早上過來的那個病人做腦部手術,我渾身顫抖著跑去手術室,正好看到他從手術室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人,推床上的那個人被蓋上了厚厚的白布。
我站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手術室的過道上有人來來去去,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工作,可我卻覺得寂靜,寂靜到可怕的地步,好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失去了生存的勇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易北城那天在陽臺上問我的話,他說林若,如果從25樓跳下去的那個人是我你會不會感到難過。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答案,我蹲*子,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我不會難過,我只是想去陪他,我捨不得他一個人孤獨寂寞。
“林若。”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隨即便哭著轉過身去,易北城穿著病服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跑過去,我死死的抱住他,在他肩頭嚎啕大哭。
他掙了幾下沒掙開我的鉗制,只好無奈的放棄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