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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一次,因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被她的哭聲吵醒,懊惱的她把雙手伸向了那柔軟的嬰兒的脖頸,但是,最後,她竟然還是沒有掐下去。菸芳想著在流輝的信中被惡毒咒罵的柔荑,如果她那樣做,她不是連狠心拋棄親女的柔荑還不如嗎?

可是,無論流輝在信中如何惡毒地咒罵,如何闡述他的失望和憤怒,他終究是臣服於柔荑的美麗。冷靜的時候,菸芳認為這很正常,那個女人那樣嫵媚動人,怎麼會有男人能不對她動心呢?她沒有柔荑的美貌,所以選擇隱忍,用她的溫柔、她的賢惠去抓住流輝僅剩的良知,可是,他如此喜愛柔荑,以至於作出了不聲不響地把親如妻子的她拋棄在大觀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山月不知心裡事

見到菸芳的那一瞬間,流輝臉上的驚訝是多於喜悅的。儘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並沒有能逃過菸芳的眼睛。他們相識近二十年,菸芳自問了解流輝,如同他身上的一個部分。菸芳依然微笑著起身迎接他:“流輝。”

流輝躊躇了一下,迎上前牽起菸芳的雙手:“我原等南麓城內外整頓好了,再派人去接你,你竟自己來了。”兩雙手,交疊放在她的膝蓋上,他的手心卻意外地是冰涼冰涼的。流輝又問:“菸芳,那——孩子呢?”

“我當然把她帶來了。”菸芳輕笑著回答,“我剛剛餵飽了她,她睡著了。她真是很乖,很少哭鬧,雖然從來沒有喝過母乳,身體也很健康。流輝,是不是該為她起一個名字了?”

流輝忽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出生以來的這段日子,真是太多事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把它忘了。菸芳,你想叫她什麼?”

“這件事,還是應當由孩子的父母做主吧。”

流輝的臉色霎時冷淡下來。雖然彼此心中有數,卻都不曾把這件事挑明。菸芳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孩子的父母,分明是話中藏刺。流輝淡淡答道:“哦,那好吧。改日我問問她的母親。”

“我看差不多該用晚餐了,我去叫人把飯菜端上來。我給你煲了老鴨湯。”

菸芳邊說就邊往外走,流輝拉住她的手道:“不用。我們先去看看孩子。”

菸芳的臉色一僵,迅即笑道:“你真的是很喜歡孩子呢。連敵人的子女,都如此憐愛。”盪漾著波光的雙眸緊緊盯著流輝,盯得流輝心裡空空的,他轉過頭,不去面對她的眼神。“可是,她睡著了。”

“那也無妨,我只是看看她。”縱然故作輕鬆,菸芳還是能感受到他迫切的心情。他越是急切,菸芳越不想讓他遂願。他的話就像一根針,紮在菸芳的心頭。雖然看不見血,卻令人難以忍受的痛。那個孩子,是流輝的種。菸芳眼前一片模糊,忽然天旋地轉。“菸芳?”流輝回頭看著還愣在原地的菸芳。菸芳勉強一笑,強自鎮定地邁開腳步。

太守府裡沒有搖籃,女嬰就躺在寬敞的臥床上,婢女守在她身邊。剛一邁進房間,流輝急促地衝到床前,端詳了熟睡的女嬰半晌,彎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摟起來。此時菸芳方才追到門口,流輝抱著他小小的女兒,像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在戰場上征伐殺戮絲毫不手軟的他,面對這個女兒卻膽怯了起來,膽怯得連呼吸都控制起來,生怕把她驚醒。菸芳看見他的眼睛,在發光。二十八歲的流輝,終於當上了父親,無怪乎如此謹慎,如此激動。菸芳覺得那是自己的過錯,她本該早早實現他的這個願望,但是——

她悄無聲息地飄到流輝身後。當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都是好的。只要他開心,一切就都是好的。“菸芳,你看她漂不漂亮?”流輝回頭看著她,聲音卻很低很低,他害怕吵醒這個沉睡的寶貝。

菸芳凝視著那張五官尚不分明的小臉,溫柔而緩慢地說:“漂亮。”怎麼會不漂亮呢?她是柔荑的女兒。

流輝忍不住親親嬰兒粉嫩的額頭:“菸芳,你把她照顧得真好。”

“妾身會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從你把她送到我身邊的那天起,我就是這麼想的。”她是流輝最珍愛的女兒,也會是她的女兒。流輝感激地注視著她,菸芳羞赧地垂首。半晌,她才小聲地說:“若是妾身也能為你生一個子女,那就好了。”

流輝一笑:“你說你會把她當作親生女兒,那她便是我們的女兒。”

她輕輕地撫摸女嬰的額髮,柔軟的茸毛撓著她的指腹:“流輝,是不是該讓她的母親也看看她?如果她願意餵養她——”

“不需要。”流輝冷冷地拒絕道,“不要對那個女人抱有同情,菸芳。她是敵人,是俘虜。”看來他還是沒有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