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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白信默有機會變成那個人?”

素盈忍了不懌之色,開啟玉匣看了一眼——其中只有一張紙條。她皺眉展開,見上面只有四個字:“臘八,申時”。工整的字跡彷彿臨帖,一筆一劃不可不說是漂亮、規矩,然而沒有半點自己的發揮和變通。素盈認得這是信默的親筆。唯有“申”字中心一橫寫得異樣的長,兩邊都出了頭。顯然是刻意。

她不明所以,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輕聲問:“他呢?”

崔落花示意宮女召白信默進來,宮女回來卻報:“已走了。”

素盈又問信則:“你兄弟說什麼了?”信則如實回答:“什麼也沒有說,只要把這東西交給娘娘。”

素盈這下子更不明白。

明日,申時。

他來放下四個字,是什麼意思?素盈想了一陣子,不禁嘲笑自己:難道會是什麼好意嗎?

她將那字條撕得粉碎,依舊盛在匣中。“找個地方收起來,不要讓我再看見。”

當年

臘八當日一早,丹茜宮女官內臣均收到皇后所賜的粥料。之惠雖是新來,領到的一份並不比別的令人少。她見分量有餘,端著木盆去絛作房找元瑤。

絛作的女孩子們年年各自出一份粥料,聚在一起分食。今日一如既往,她們剔棗核、除蓮心、剝板栗,正在熱鬧。之惠走進來時,突兀的沉默忽然打入這個場面。

之惠自然知道她們心思,像往常那樣伸手招元瑤出去說話。元瑤慢吞吞抹淨手,埋頭跟在她身後,雖然沒有拒絕之惠,可也沒有幾分好臉色。之惠不提那些掃興的話,笑著說:“丹茜宮頒賜頗豐,我特來分你。”

元瑤並不在乎。“大姐,我知道你。”她沒有看之惠,而是盯著那一盆花樣繁多的粥料,淡淡地說:“丹茜宮真的是你的歸屬嗎?絕不會。像皇后娘娘那種性情的人,你宋之惠永遠不會服她。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她說罷就走,被之惠抓住手腕。

“剛才我瞥見你面前多一隻碗,我想不是給我準備——你要送粥給令柔嗎?”

元瑤難過地抿上嘴唇,片刻之後才說:“你不必說了。我知道,我入宮多年,朋友不少。我若捲入風波,不止親密的朋友,恐怕連手下眾多絛作女子也免不了受累……我當然知道。”她冷冷看了之惠一眼,嘆口氣:“可恨我魏元瑤,也是個有情無義的小人,事到臨頭只會用一個‘知道’逃避,枉費了當年一顆冰糖蓮子。可恨我自己,也是個窩囊廢,沒有底氣來怨恨你。”

她沒有說出一個難聽的字眼,可之惠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那碗臘八粥,留給令柔的空座位。希望大姐記得,當年六姐妹同食冰糖蓮子,今日只剩你我二人。宮廷裡的勝負,難料、難長久,大姐好自為之。”元瑤說著要走,又被之惠拉住。

“那年宮中水毒氾濫,是你不屈不撓求太醫救下我的性命。”之惠緊緊握住元瑤的手說:“結拜姐妹雖有六人,你我交情一向好過她們。倘富貴,我宋之惠定不相負。”

元瑤聽她吐字斬釘截鐵,篾笑道:“大姐把賭注壓在皇后身上,只怕換來的富貴等同朝暮。”之惠聽出話裡有話,問:“你聽到什麼風聲?”

元瑤只是冷笑不答。之惠見她並不信賴自己,也不勉強她,微微地笑了笑,小聲說:“妹妹,難道你真的甘願屈居絛作,一輩子在宮裡結花繩?絕不會。我也知道你。你沒有令柔那樣實在的心眼。現在,你躲在誰的影子裡?”

她神態認真,元瑤卻當作一句玩笑。“知道又如何?那人不像皇后,也不像東宮妃。即使你利用我向他示好,他也不會在乎。”她掩口笑道:“我已經說多了。那些女孩子們還等著我一起熬粥呢。姐姐珍重。”

幾句話讓之惠如墜雲霧,彷彿元瑤已從什麼地方知道她無從得知的線索。之惠轉念一想,素盈還有另外一件事指望著她,只要那事完成,便是顯著的功勞。何必費心把素盈的事都攬上身?她想到這裡就不再多慮。

絳色七寶素粥,赤黃雙色栗子糕,分盛在青玉碗白磁碟裡。素盈親至榻前侍奉,深泓卻心不在焉。他隨便吃了兩口,問:“宮女行巫術的事,查到哪裡了?”素盈猜他一定知道其中關竅,她不能推說不知。

“事情確有少許進展,但那宮女的供狀是真是假還未可知,宮正司不敢貿然下結論。”她說。

“的確不可鬆懈。”深泓笑了笑,“臆測你有了身孕,就如此詛咒。倘若哪天真有身孕,還不知鬧成什麼樣。”

素盈微嗔道:“這事也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