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重,不好走。”宰相對身後的宦官們輕輕地說。他們立刻解下外衣在地面上撲打,為宰相面前的道路清去白霜,同時也打散了那些通往衚衕中的足跡。“相爺請吧!”
琚含玄看了看昏黑的遠處,說:“我想知道,那名侍衛叫什麼名字。”
宦官們並不認識。不過當宰相在彰化閣中坐穩,很快就有人告訴他了。
“儘快打發此人離開,尤其不要讓他談論宮中的事情。”他說。
深泓忽然察覺一絲涼意,攏緊身上的毛氅。
“這樣的大氅,剛剛賜給相爺一條。”他一邊撫摸皮毛,一邊說:“畢竟我們都老了,天一冷就離不開這樣的東西。”
“陛下不老。”芳鸞莊重地說。
“你心裡不是在說我‘已經老糊塗’嗎?”深泓微微地笑了笑。
芳鸞仰頭看了看他,斂容回答:“陛下一切主張,妾唯有遵從,絕無二意。然而……以妾之愚鈍,實在不解陛下為何又匆匆搬出丹茜宮,又為何讓宰相長居禁中。”
“我要是放相爺回家,還能看到活著的他嗎?”深泓撫摸著下頜,似笑非笑:“芳鸞,康豫太后對你有過交待,不是嗎?”他並沒有聽到,但是可以大膽地猜到——
“有朝一日琚含玄覬覦皇位,殺。”芳鸞平靜地說:“太后如此說過。只要妾還活著,不容他邁過那條界限。”
深泓帶著探究的意味緊盯著她:“如果我放宰相回家,還能看到活著的他嗎?”又問一次。
芳鸞吸了一口氣,穩穩地回答:“不會。”她抬眼看著深泓,說:“也不會再看到活著的我。”
“你啊,還真是把太后的話當成一回事。”深泓託著腮,口氣似乎有些感慨:“他是你的丈夫。二十年夫妻……”
芳鸞無聲地笑起來:“太后並非將妾嫁與他。妾嫁的,是一段憎惡——他對妾的厭棄,妾對他的怨懟,這些才是妾二十年的伴侶。”
真是殘忍。造一段互相仇恨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