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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了,誇他‘果真是天潢貴胄,與眾不同’。”說罷她又嘆道:“看樣子,阿壽這就該學著說話了,東宮裡的人要仔細教他逗他,有什麼喜訊就向聖上稟報。”

素璃聽著這些被她錯過的事,沒有做聲,只是緊緊把兒子抱在懷裡,向素盈謝過看顧之恩就要拜別。素盈望著皇孫在東宮妃懷裡玩鬧,臉上早已變成苦笑,這時見她轉身抱著睿歆就要走,硬生生地坐定沒有動。

睿歆一向膽大不認生,平日也被許多宮女抱著到處走動,早已習慣。但是今日這個懷抱自己的女人走得特別快,熟悉的紅牆金瓦從她肩頭飛快地消失,睿歆忍不住驚慌起來,鬆手把金花扔到地上,攀著她的肩頭回望丹茜宮,終於發現他離那裡越來越遠,於是“哇”一聲大哭起來。

素璃見他伸出雙臂去抓那座身後的宮殿,把他抱得更加緊。這一下惹惱了睿歆,他在母親懷裡哭得更兇,又踢又打。素璃險些抱不住他,垂淚連聲喚道:“阿壽,不哭,不哭!”任憑她怎麼哄,睿歆只是一個勁嚎啕大哭。素璃幾乎束手無策,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聲:“阿壽!”她回頭一看,是素盈從丹茜宮追了過來。

這二字自素盈口中說來宛如神咒,睿歆立刻止住放肆的哭聲,抽抽答答向她伸出雙手。素盈正欲抱他,素璃卻旋身閃開。

“怎麼能讓孩子哭成這樣?”素盈藏了眼中的關切,平心靜氣地說:“突然抱他走,難免讓他害怕。不如等他睡熟了再帶他走。”

素璃勉強笑道:“待他醒來之後,會與現在有什麼不同?清醒著學學分離,也好。小孩子,不哭不鬧是長不大的。”

素盈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不好堅持,怔怔地看著她抱著睿歆毅然遠去。睿歆又開始哭,但他的母親卻不為所動,越走越快。

深泓慢悠悠翻閱功勞薄,臉上的笑意不知是延續著剛才見到兒子的歡悅,還是又有新的發現。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東宮,不慌不忙地問:“簿上第一等功勞的白信端,是榮安那位愛婿的弟弟?”

東宮沉著地回答:“正是。”

深泓合上功勞簿望著兒子,說:“關於此人,你有什麼看法?”

“汗馬功勞,足可封爵。”

“哦?”

東宮聽父親口氣別有用意,問道:“父皇是否聽到不利謠言,對此人有先入為主的成見?”

深泓輕輕一笑:“那是我的事。你只管說你的看法。”

東宮想了想,凜然道:“兒臣知道父皇前些日子親審蘭陵郡王。父皇英明,當然知道蘭陵郡王對白家成見極深,他對白家的指責,若無實證,實在不可全信。”他見父親默然,又道:“蘭陵郡王曾在兒臣面前指控白將軍有罪,但並無證據可以佐其控告。此後兒臣眼觀耳聞,白將軍並沒有些微差錯。他衝鋒陷陣勇敢殺敵,實在堪當首功。兒臣以為,蘭陵郡王慘敗,意圖推卸責任,以白將軍為其頂罪,才是事情真相。”

“二郎,你好像忘了——天下人人都知道你對蘭陵郡王也有成見。”深泓笑看著兒子,看他如何應對。

睿洵避開這個話題,仍執意道:“父皇如果知道白將軍在陣前的事蹟……”

“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故事。帝王要做的不是聽故事,然後獎賞自己喜歡的。而是判斷誰的故事更有價值、更可信。”深泓拍拍兒子的肩膀,說:“白信端的故事,還不值一個爵位。既然你覺得他的故事可以在功勞簿上列第一等,我也不能無視統帥的看法——賞他金銀就是了。”

“父皇……”睿洵還想為親信爭辯,卻見父親突然按住胸口,面露痛楚之色。“父皇!”他慌得叫了一聲,立刻要喚太醫,卻被父親攔住。

“沒事了——就那麼一剎的難受,不要大驚小怪。”深泓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扶著兒子的肩膀撐起身,語重心長地說:“二郎,你心裡覺得,我偏袒皇后家,已經昏了頭,對吧?”他不讓兒子反駁,擺了擺手道:“可是這個天下終歸要交給你——把眼光放得長遠些,忘了那些不值得計較的小恩小怨。我這一朝一代的事,自有我來解決。”

睿洵惙惙道:“兒臣無能,不能有番作為,助父皇整頓朝綱。”

“作為?”仰面望天的深泓哼了一聲,“我曾祖以為,開疆闢土是帝王的作為。為此國中三十萬男兒血戰南疆,奪來巴掌大一塊地方,又有十萬兒郎為守那地方前仆後繼,但最終還是被南國奪了回去。他和南國的皇帝足可以因這些戰爭名震史籍,他也常常以此自滿,覺得一生不虛。”

這些事情睿洵耳熟能詳,不知父親此刻說來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