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生下孩子的女人;只是她的愛太濃烈、太痴心,也太令人窒息,壓得自由慣了的我喘不過氣來,只好拚命的往外逃,而這樣的舉動只是加重她的不平衡。最後,失去理智的她只能藉由虐待自己的rou體和唯一的兒子的精神,以維持那細若蛛絲的平衡……”
即使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即仍讓所有的相關者悲痛至今,難道這就是你所想要的結果嗎?母親。
“每踏進家門一步就逼得我不得不往外逃的雨荷,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察覺她的精神狀況和年幼兒子的身心,直到一切都來不及……我是在胭脂陣中被告知一切時……接下來一切都醉了,除了躺在冰櫃中雨荷臉上的那抹微笑外,其他的一切都醉得不復記憶……在這段期間,姬家替我辦好了一切,包括壓下雨荷的死因與爭到你的監護權。”
脫離母親死亡的那段往事,姬宇凡再次恢復原本事不關己的訴說語氣。只是,這一切只是表象吧!為母親的死所傷的、至今仍逃不出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名關係者。
“將我自酒國中喚醒的人是你,當年爭取到你的監護權,姬家將已人偶化的你送到我面前,不哭、不笑、不吃、不喝,就連感情也封閉住了的你、那個獨自待在斷氣的雨荷身旁整整三天三夜的你、整個事件中最無辜卻也受傷最深的你……看著這樣的你,我實在是心痛如刀割,可卻又救不了你。姬家沒有一個人懂得溫柔、懂得耐心,但這卻又是當時的你最迫切需要的。”
姬宇凡頓了頓,扯出一抹苦笑,笑得是這般的心痛,或許,當年母親所劃下的那一刀,也在這個從不知挫折為何物的人心中劃下了永難痊癒的傷痕。
“所以,我決定將你讓給喪女的歐氏夫婦,除了相信他們能給予你姬家所無法給予的感情、開啟你緊閉的心門、縫補那破碎的心之外,也是因為我自覺虧欠他們,不管我與雨荷間的一切孰是孰非,兩名長者卻是無辜的。所以,我才會主動訂下二十年的期限,將你完全交給他們。
結果,二十年後,我又重犯當年的錯誤,再次逼得我僅剩的唯一至親走上絕路!就因為生怕你走上雨荷當年的路,我才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你,只是沒料到你居然以這種方式自殘。”
脫掉假面具的姬宇凡,失控的淚水不斷的滴落,語氣是這般的絕望與哀慼。
“醫生說了些……什麼?”
“心因性的厭食症造成白血球急速消逝與體溫不斷的降低,讓你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孱弱,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三天,這次你整整昏迷了三天,能醒來已算是項奇蹟,但下次呢?當你再次陷入昏迷時是否還能有清醒的一日,誰都不敢保證。”
姬宇凡誠實的將我的現況說了出來,只是聲音更加哽咽,淚水更加奔流。
“商緘……商……緘知……道了嗎?”
知道自己的身體現況,一項計劃在我心中成形,但還有些地方需要他人的配合。
姬宇凡搖頭,“他被我軟禁在客房內,不許任何人與他接觸,佔據我絕大多數心力的你,讓我無心留意任何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有件事……我……我想請你……請你答應我……父親。”
為那突兀的“父親”二字,姬宇凡猛地放下掩面的雙手,驚訝且難以置信的盯著我。
就在這一刻,我知道我的計劃必定能成功,只因我已掌握住計劃中關鍵人物——姬宇凡的弱點。
瀕臨地中海的蔚藍海岸景緻依舊迷人,和徐的微風、溫暖的陽光與蔚藍的海與天,平靜和緩的時光讓我幾乎忘了一個月前所經歷的一切……
我姬築慕賤命一條,卑賤到連閻王亦不願上留,即使在被數名權威醫師宣告不治之後,我還是活了下來。
我那如野草般的生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自眾人的搖頭嘆息中重新站起來。
此地是姬家位於蔚藍海岸的別墅,廣大的私人土地、森嚴的保全戒備,確保了居住者的安寧,怡人的氣候則十分適合養玻而我,已獨居於此一個月餘。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簡直輕易得可笑。
只是單純的父親二字,讓我換得了姬家傾全力的相助,讓我不費一點心思的逃離過往的一切,丟下一切身外之物和此生唯一的一份情……
商緘會恨我吧!
這麼自私的決定、這麼卑劣的作法,若被這般對待的人是我,我也會心生怨恨。
我並不打算祈求商緘的原諒,因為我根本不夠資格得到諒解。
我唯一能祈求的是希望他能早日忘了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