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在山腳下,走路去的話,怎麼也得小半日的功夫。小路顛簸又崎嶇,你的身子實在是不宜折騰,還是我去吧。你是不是要將你的訊息告訴你的熟人,讓他為你帶信?”
宋芸娘無奈,只好道:“如此就勞您走這一趟了。我的熟人名叫許安平,現在好像是周將軍遊擊軍中的哨長。若他不在,您也可以將我的情況告知軍隊裡的其他人,託他們轉告許安平。請許安平通知我張家堡的家人,讓他們來這裡接我。”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劉大爺便決定明日一大早再去山腳下的軍隊尋人。
晚上,宋芸娘躺在炕上,輾轉難眠。她想到山上的土匪已被剿滅,心中又欣喜又興奮,同時又憂心那些一同被擄上山的女子們現在是否安然無恙。她還擔心,不知許安平現在在不在這一支剿匪的軍隊裡面,不知明日劉大爺是否能順利找到他……想著想著,終於覺得一陣疲倦襲來,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劉大爺天沒有亮就出了門,出門前並沒有驚動宋芸娘。
宋芸娘起來後,一邊幫劉大爺收拾著院子,一邊心神不寧地等候著,心中猜測著劉大爺此行結果如何。
此時,劉莊大多數的村民都去了村外的田地幹活,村子裡靜悄悄的,只能偶爾聽到幾聲狗吠和孩童的哭喊聲。
宋芸娘幹完了活,見天氣晴好,便端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此時春日暖陽和煦,春風輕輕拂在面上,帶來了青草清新的香味。宋芸娘呆呆的仰頭看著湛藍天空上的那一朵朵蓮花般漂浮的白雲,心中期盼著劉大爺能帶著好訊息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久別後的重逢(上)
轉眼已近正午。宋芸娘坐在小院子裡,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自從有孕以來,她便特別嗜睡。此時曬著溫暖的陽光,吹著和煦的春風,芸娘越發有些昏昏欲睡,她的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幾次差點兒從小凳子上摔下來。她便乾脆端了一張高凳擱在身前,將胳膊趴在上面,頭枕著胳膊,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一陣馬蹄聲響。這熟悉的馬蹄聲喚起了宋芸娘無數的記憶,一會兒,她好像身處張家堡外的那個邊墩裡,心驚膽戰地聽著門外的馬蹄聲,等待著蕭靖北殺退韃子,安然返回;一會兒,似乎回到了張家堡被韃子圍城的日子裡,一聽到城牆外的馬蹄聲響就渾身汗毛豎起;一會兒,又好像坐在花轎裡,聽著花轎前面噠噠的馬蹄聲,心中既興奮又緊張……
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似乎已經來到了門口。宋芸娘想支撐著起身,可是隻覺得眼皮沉重,身子僵硬,整個人無法動彈。她正急得冒汗,轉瞬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旁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嘆,“芸娘,芸娘,你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
宋芸娘強撐著睜開眼睛,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張面容,正定定的看著自己。漸漸清晰後,居然是她苦苦盼了這麼多日的蕭靖北。只見他面容消瘦而憔悴,眼睛裡佈滿血絲,隱隱閃著淚光,下巴上也長出了亂糟糟的鬍鬚,看上去分外滄桑。他緊緊摟著芸娘,身體微微顫抖著,好像捧著失而復得的人間至寶,他深邃的眼睛裡充滿柔情,帶著不敢置信的狂喜,一滴晶瑩的淚珠已經順著他瘦削的臉龐淌了下來。
宋芸娘痴痴看了半晌,喃喃道:“蕭大哥……”她伸出手想去觸控他的臉,可是手臂猶如千斤重,怎麼也無法碰觸到。芸娘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一定又是在做夢,蕭大哥怎麼可能會來……”說罷側了個身,靠著那溫暖舒適的胸膛,又睡了過去。
蕭靖北又心酸又好笑,他俯首輕輕親吻著芸孃的面頰,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感受到她真實柔軟的身體,心中既感慨又激動。這些日子瘋狂的找尋,幾乎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此,每日都活在深深的悔恨和恐懼之中。特別是昨日一舉攻下土匪的山寨之後,在幾十個衣衫襤褸、面容麻木的被擄女子中搜尋不到宋芸娘時,他的那種絕望和痛苦,幾乎快要讓他無法支撐下去。
蕭靖北在宋芸孃的耳邊輕聲道:“芸娘,你沒有做夢。是我,我來接你了。”
宋芸孃的頭在蕭靖北懷裡蹭了蹭,不滿地嘟嚕了一聲:“騙人!”
蕭靖北愣了愣,忍不住輕笑出聲,“芸娘,真的是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宋芸娘頭鑽在蕭靖北懷裡,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睛卻緊緊閉著,嘟起了嘴抱怨道:“我才不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你就又不見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蕭靖北一陣心酸,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