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濃重,宋思年只好回身對宋芸娘叫道:“芸娘,防守府的錢夫人請你去府裡。”
宋芸娘只覺腦中一片混沌,緊張得手足無措,她猛地站了起來,只覺得心跳加快,腿腳發軟。她扶住門框靜靜地想了想,卻又慢慢冷靜了下來,她心裡想著,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躲也躲不過去,就要好好應對。
宋芸娘下定了決心,懸了許久的心便終於落了下來。臨出門前,她猶豫了下,卻還是帶上了那把防身用的匕首,緊緊揣在懷裡。
進了防守府,小兵卻腳步不停,繼續領著宋芸娘往後宅而去。芸娘有些疑惑,她本以為是王遠假借錢夫人之名尋自己過來,可他怎麼會在後宅見自己?芸娘內心不停地猜測,腳步緊跟著小兵,到了後宅的門口後,小兵止步不前,卻見芸娘熟悉的那名婆子已守在門口,婆子面上沒有往日的笑意,她似乎不敢正視芸娘,神色很有些驚慌。芸娘心中驚疑不定,只好隨婆子走進了後宅。
錢夫人的偏廳裡已沒有了昨日的暖意,顯得肅靜而冷清。錢夫人冷冷地坐在太師椅上,杏眼圓瞪,雙唇緊閉,面色發白,呈現淡淡的疲態。她的身後一左一右立了兩個俏麗的丫鬟,也和錢夫人一樣面色冷峻,眉目不善。
宋芸娘驚訝地發現錢夫人一反常態,她粉脂未施,臉色有些蠟黃,兩頰淡淡的色斑、下垂的嘴角顯出了幾分老態,頭髮也只是隨意挽著,斜插一枝鳳釵,鳳釵上的黃金鳳凰高昂著頭,似乎也和它的主人一樣,冷冷注視這宋芸娘。
芸娘見狀又驚又疑,卻還是按禮儀下跪叩拜。
錢夫人沒有像以前那樣速速命芸娘起來,而是靜靜坐著,默然不語,屋子裡一片寂靜,只聽得到輕輕的呼吸聲。
芸娘跪在地上,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她見錢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冷淡,還帶有濃濃的怒氣,心想,莫非錢夫人已經知道昨日之事,看她此時的神色和態度,似乎很是不悅。若果真如此,對自己而言倒是有益無害。天下女子沒有幾人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能好好利用錢夫人的反對,事情也許可以有轉機……
良久,宋芸娘已覺得脖子發酸,雙膝發麻,方才聽得錢夫人冷冷道:“起來吧。”
宋芸娘緩緩起身,又聽得錢夫人冷笑道:“宋娘子,你好得很啊。”
芸娘想了想,不知如何回應,乾脆裝聾作啞,衝錢夫人討好地笑了笑,“謝錢夫人吉言,民女這陣子吃得飽睡得暖,昨日得錢夫人青睞和厚愛,又多掙了點銀子,民女的好也是托夫人您的福。”
錢夫人盯著芸娘冷冷看了半晌兒,氣極反笑,“好一個巧嘴的宋娘子。我只當你是個自強自立的女子,憐你小小年紀,勞心家事,又愛惜你做面脂的精巧手藝,故此幫襯你一二。想不到我反而是引狼入室,你居然也和那些個不要臉的女子一樣,存了攀龍附鳳之心。”
芸娘已有些明白了,不管是王遠行動快速,立即告知了錢夫人,還是錢夫人耳目眾多,親自發現了此事,此刻,錢夫人已經知道了王遠對自己的心思,並且心中極為不喜。
只要錢夫人極力反對,這事情就有了迴轉的餘地,芸娘心中隱隱有了希望,她雙膝一沉,又跪在錢夫人面前,不卑不亢地說:“錢夫人這是怎麼說的?民女怎麼有攀龍附鳳之心了?”
錢夫人呵呵笑了,“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昨日前腳剛走,後腳老爺就過來,提出要納你為妾。我就納悶了,這老爺心繫軍務,怎麼就突然知道了有你這樣一個人物,還一門心思要納進門來。後來將下人們好一番查問,才聽看門的婆子說,你故意在門口和老爺拉拉扯扯,勾引老爺,是也不是?”
芸娘吃驚地看向那事前偷懶耍滑,事後又無中生有、搬弄是非的婆子,眼中噴出怒火,不明白她為何胡亂說話,陷害自己。
昨日,王遠向錢夫人提及想納芸娘為妾之事後,錢夫人當著他的面自是平靜地應下。王遠走後,她勃然大怒,立即叫相關的下人過來問話。那婆子害怕責罰,不敢坦白自己因偷懶並未送宋芸娘出門,慌亂之餘,便將過錯全部推給芸娘。此時,她見芸娘又驚又怒地看向自己,神色有些躲閃,身子悄悄往後縮了縮。
宋芸娘無奈,只能大聲道:“夫人冤枉。昨日民女出門時,因無人帶領,路線不熟,本就十分慌亂,走得急了些,卻又不慎在門口撞到了王大人,此事是民女的無心之失,卻絕不是有意為之。”
錢夫人聞言凌厲的目光掃向昨日帶路的婆子,見她面色蒼白,眼神躲閃,便也有些心知肚明。她又盯著芸娘看了半晌,冷然道:“無心之失也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