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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從樓梯上跌下來那一刻,她想過要叫住顧北辰,可是她沒有,她清楚的看到他眸中的憤怒,排山倒海的要將她吞沒。 她眼睜睜看著他從顧宅離去,眼睜睜看著孩子從她身體裡化成一股血水流了出來,那一刻她怕極了,身體裡每一寸神經都在拼命的收縮,血氣凝聚著千鈞之力往小腹下湧,彷彿要將她此生的血都流乾一樣。 顧北辰再度上前環住她的雙肩,“不要這樣,一諾,求你了,別這麼折磨我!”他溫熱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響起,帶著無邊的悔恨與自責。 “顧北辰,你到底走不走!”一諾回身,於暗夜裡冰冷的看著他。 顧北辰心中一窒,這樣涼薄的眼神,是夏一諾不曾有過的,那麼遙遠,雖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 他心裡害怕極了,怕這樣的距離會終生橫亙在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 猛地握緊一諾的腰肢,大手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冰冷的薄唇肆虐的吻了上去。她的唇依舊溫暖,卻再也不會回應他。 一諾知道自己根本沒那麼力氣掙扎,索性仍由他強吻,絲毫也不動彈,在將她推向大床的一瞬間,顧北辰放開了他,眸中跳躍著薄怒之色,“夏一諾,你能不能有點反應!” 一諾不語只是苦笑,在他身下笑的瑟瑟發抖,眼淚都笑了出來。 顧北辰怒極,一把掀起她的睡裙將手探進那一處敏-感地帶,觸手卻是溼熱的腥甜。眉頭一皺他將她抱在懷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呵,不知道,他知道什麼?一諾冷冷將他推開,換了件衣服抱著那些小衣裳,微微弓著身子下了樓去,顧北辰見狀也便跟了上去。 客廳裡,眾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見一諾下樓蔣英笑著上前打招呼,“諾諾,這是要幹嘛去?” 一諾不理會她,閃身要離開卻被從身後而來的顧北辰拉住,手中抱著的衣服散落一地,茗雪眼中的淚登時就掉了下來。 她當然記得四姐讓她偷偷帶這些衣服回來的時候是多麼欣喜,當初的四姐就算多恨顧北辰,可是她愛那個孩子,愛入心骨。 顧北辰強行將她帶進懷裡,“你要去哪兒?” “呵,你看不出來嗎,我要去埋了我的孩子!”一句話噎的顧北辰再也接不下去,一諾躬身將地上的衣服撿起抱在懷裡,抬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搖搖欲墜的模樣讓人不忍苛責。 顧北辰拉著她的手也終於鬆了開來,一諾那話一出,客廳裡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她擦擦眼角的淚,推開門走進了迷濛的雨夜裡。 黑色賓利從夏宅急速衝了出去,顧北辰只得快步出門跳上他的車緊跟上去。 省會城市的夜比之白天更奢靡繁華,悽迷的雨霧中,整個城市猶如一片燈火海洋,白日裡的躁動,揚塵都被這雨沖刷的無比干淨,舉目望去一路霓虹燈影,側耳傾聽處處笙歌燕舞。 這樣的夜,無疑是美的,易州的夜色讓帝都都黯然失色,而此時一前一後在外環疾馳的車內,夏一諾和顧北辰都沒有欣賞夜景的心思。 兩車一前一後在外環疾馳一個小時,最後在西郊的墓地停了下來,不顧還下著大雨,夏一諾開啟車門抱著那些衣服走進了冰冷的雨裡。 偌大的墓地裡一個人也沒有,在這樣的深夜,冰冷而可怕,詭異而陰森。一顆顆小松樹像鬼影一樣整整齊齊的立著,若在平日裡,縱是大氣喘息也不敢。 可這一夜,她心中竟然臉一點懼怕也沒有,拖著沉重的步子踩著腳下的積水,一諾一步一步往墓園裡走去。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她會這樣來看媽媽,臉上一陣冰冷一陣溼熱,雨水和淚水交加,讓她視線模糊的已經看不清前路。 許是久沒人來過,路上有些青苔,她跌到了好幾次,胳膊摔的生疼,顧北辰跟在她身後要來扶她,卻被她冰冷的眼神逼退。 不知道在悽迷的雨裡走了多久,二人終於到了穀雨的墓前,顧北辰皺眉,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塊墓地,第一次是谷建勳對他的審判,這一次,是夏一諾和那個死去的孩子對他的審判。 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眼看著一諾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心裡痛的彷彿被針刺。 半晌,一諾嚶嚶的哭聲響起,他上前將她抱進自己懷裡開了口,“別哭了,你想招鬼來是嗎,大半夜的。醫生說你還要修養好一陣子,這就淋雨跪青磚,你是想快點死嗎?” “你說對了,我還真想快點死!”一諾嘲諷的揚唇,溼嗒嗒的頭髮黏在臉上,狼狽無比。 掙開顧北辰的懷抱,她重新跪在地上,將跌落在地的小衣服放在穀雨目前,“媽,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他是去陪你了嗎,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