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餘地,但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奈何一諾始終不同意。 午後,夏茗風帶顧念辰回來,正巧夏一諾在庭中坐著,雨後天冷了下來,她臉色被凍的有些發青。 夏茗風一臉怒意將她抱進房內放在沙發上,叫顧念辰看著她,自己轉身進了書房,示意張媽與李叔進來。 李叔在夏一諾身後朝張媽攤了攤手,他自知道,茗風怕是又要問一諾這一日的情況。 進得書房,夏茗風臉上怒氣未去,卻壓低了聲兒,心平氣和道:“這幾天極冷,一諾懼寒,張媽、李叔,你們怎麼又叫她出去了?” “茗風,這幾年來,一諾的意願,無論好壞,有誰是擋住了的。我是看著你與一諾長大的,姑爺死後一諾心裡本就委屈,我與張媽哪兒能再叫她有半點兒憋屈,她要出去吹風,不叫她出去又得好一陣兒不理人。”李叔嘆了一聲,隱含痛惜。 “是啊茗風,當年你爸本來是要將一諾肚子裡的孩子引產的,她知道後足足三個月沒有給你爸面兒見。一諾性子烈你不是不知道,萬事還是順著她好,剛才她在窗子旁邊兒聽雨,我瞧著情緒不大對。”張媽也上前說了自己心中所想。 夏茗風轉過身去,瞧著窗外慘淡的天光,夏蒼峰是正經商人,在商言商自然知道怎麼對自己的女兒好些。 這幾年,夏家在易州怎麼著也算得上是顯貴了,攀著上門來的優秀男人如過江之鯽,又何愁找不到人娶他妹妹。 別說她是個瞎子,就算再不濟,嫁個好男人當真是半點問題也無。 顧北辰已死,就算如何守著,也是終生無望了,他不能叫她繼續如此自暴自棄下去。 隨即從書房走了出來,蹲身在沙發旁,握住夏一諾的手,抬頭看著那雙暗淡的眸子。 “一諾,爸爸在加拿大有個朋友,說那兒治眼疾的醫生是拔尖兒的,雷恩哥的國際首席醫師跨國合作社裡也有他,人已經聯絡好了,過兩天我送你和念辰過去。” 一諾的手握在他手心裡,冰涼一片。 他與夏蒼峰商議過了,叫一諾自個兒去加拿大,她定是不會去的,若叫她帶上念辰,這事兒倒還有商酌的餘地。 “我不去。”未曾想,夏一諾卻忽的將手抽回,一臉戒備。 四年多了,她始終不肯從過去的情殤中走出來,始終不肯離開她與北辰在世時置辦下的這套別墅。 別墅被大爆炸燬了,她就叫人重新興建,每個角落都與之前一模一樣。 大家都勸她不要住在這裡,說輕了不濟事,說重了她就流眼淚,憋著勁兒不哭出聲來,哭完了就神思恍惚的說北辰沒死,北辰沒死。 有時候,夏茗風甚至都覺得,顧北辰會不會真的沒有死,否則怎麼死了還能讓他的妹妹這般牽腸掛肚。 見一諾這般神色,夏茗風真是徹底沒轍了,站在他身後忽閃著大眼睛彷彿跟顧北辰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傢伙上前來拉住一諾的手奶聲奶氣的道,“媽媽,你不想看看念辰嗎?念辰可乖了。” 顧念辰說罷嘟著小嘴窩在夏一諾懷裡,抬頭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念辰乖,媽媽很想看你,可是媽媽不想離開爸爸,念辰也不想離開爸爸,是不是?”夏一諾這才笑了笑,將顧念辰抱在懷裡,親吻他的小臉蛋兒。 手撫上他的臉時,卻觸到他溫熱的淚水。 在她的記憶裡,念辰不像別的孩子,他從出生的時候就很少哭,長大後更是不曾哭過,念辰的懂事叫她心疼,更叫她心酸。 “乖,念辰怎麼哭了?”她有些慌亂,用臉去蹭他的小臉兒,又拿出手絹給他擦眼淚。 那手絹夏茗風認得,爆炸發生那天,顧北辰從德國出差回來,特意給她帶的。 那是十七世紀中葉德國王室的御用品。 他記得,一諾和顧北辰一起看那個德國電影時,他也在,一諾無意間說了句那手絹很美,沒想到,顧北辰倒是留心記著了。 “媽媽,你不是一直說,北辰爸爸還活著嗎?那如果北辰爸爸回來了,你卻看不到他,他會很傷心的。”小念辰抬起臉在她臉上輕蹭。 只這一句話,夏一諾的眼淚,似午前的雨一樣,簌簌落了下來。 夏茗風趁熱打鐵,“一諾,你就聽爸爸一次,去吧,如果你的眼睛能治好,卻一直拖著,這對念辰也不公平。” 夏茗風蹲在她身前,將母子倆抱在懷裡,眼眶也忍不住紅了紅。 這兩年,顧夏白三家都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連他這個一直只愛打遊戲的公子哥兒都開始忙活夏家的生意了,一諾的眼睛,豈有不治的道理。 “哥,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這裡,我走了,北辰回來會找不到我的。”夏一諾這才哭出了聲。 憋了快五年,夏茗風知道,方才他那句話,一定打動了她,她心裡,也定是決定要去加拿大了,否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