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去那個地方吧,公主和貴妃娘娘想必不會怪罪的。”郭襄便往前頭走。
那人顯然無法,只得在她身後地跟著,見郭襄進了福臨客棧,不一會兒又出了來,神色有些沮喪,便忙迎了上去,“縣主,這回該跟著我們走了吧。”
郭襄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忽然間又看似無意地問道:“公主和娘娘還好吧?”
那人笑道,一面打起簾子:“公主好得很,自從上次縣主給公主出了主意以後,那閆貴妃被嚇得一個半死,皇上也不怎麼去她那裡了,總是來賈妃娘娘宮裡呢。”
這人為了取信與她,說得這些話,反倒暴露了自己。公主即便將如此緊密之事告知了他,也不可能派他這麼一個陌生人來請她。這事兒,實在是蹊蹺,難不成是閆貴妃?可閆貴妃不是重病了嗎?還有心思這樣做?
天完全黑了,街邊燈籠都挑上了,夏夜裡,風也涼爽,人們仍舊來來往往,不見蕭條。
郭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那人冷汗都下來了,莫不是被她發覺了。正在擔心,誰道下一刻郭襄便微笑著踩著杌子上了轎。
那人抹了一把汗,跳上馬車,吩咐手下趕著馬車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郭襄靠在馬車內壁上,閉眼隨著馬車搖搖晃晃,君寶不在客棧,到底跑去哪裡了?
方才在福臨客棧裡,看見不少錦衣華服的公子哥,聽說大都是明年開春參加科舉考試的舉子們。
他們方才吵吵嚷嚷的,說是要去青樓觀光,君寶那臭小子不會是去青樓了吧。
郭襄緊接著懊惱自己胡思亂想,眼前人敵友未明,還是先對付眼前的事情為妙。
馬車一路向北,一直到了大運河邊上才停下,那人將簾子挑起,道一聲:“縣主,到了,請下車。”
郭襄下得車來,只見河岸邊岸柳如煙,桃花映水,一隻造型華麗的大船,上面三間緊鄰大房,朱漆紅扇,共有三層重簷,大紅燈籠高挑,水中燈影波瀾,霎時好看。
裡面人影交錯,推杯換盞之聲,有人咿咿呀呀,正唱著小曲兒。顯然很是熱鬧。郭襄一怔,難道真的是賈貴妃和公主請她來的?
“縣主請。”見她一直不動作,那人便以動作相請。
郭襄踏上木棧,順著木梯便登上了畫舫。
有婢女見她一來,立即將她引到一間房間內,房間內陳設富麗堂皇,桌子上放著幾疊精緻的點心,水晶糕,杏仁酥,奶油松仁,香噴噴的,倒都像是剛做出來的。
旁邊還有一個霧隱梅花汝窯茶壺,配著幾個紅梅釉彩杯子,上面的印竟然是靖康年間的。
郭襄微微吃驚,這地方竟然用這東西來招待客人。
郭襄覺得這地方蹊蹺,但美食在前,郭襄實在忍不住,仔細聞了聞,見只有食物的香氣,並無其他異味,再也忍不住,拿起碧透晶瑩的水晶糕便吃了起來。
又拿過那汝窯茶壺,倒在紅梅杯子裡,輕輕一聞,便只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隔壁間裡有人在喝酒,盡是杯碟之聲,十分熱鬧。
“來,給爺們唱一個!”
“來啊來啊!”緊接著,便是一片附和之聲。
“哎,張兄,你怎麼不喝啊!來了這個地方,就是要喝酒!喝!喝!”
郭襄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人言語輕佻浮華,真是令人生厭。
緊接著,一群人起鬨,似乎都在哄騙那人吃酒。“張兄,來來來!”
“哎,怎麼倒了!”
“哎呦,這小子不行!這就醉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鬨堂。
隔著隔扇,一群醉鬼的醉言醉語中,幾聲調絃之後,傳來歌女的聲音,“淮左名都,竹西佳處……”是姜堯章的《揚州慢》。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吳儂軟語,嬌媚入骨,本是清冷之詞,配合著熱鬧的勸酒聲,只見熱鬧,不見蕭條。
一曲唱完,忽然其中有一人“來,來!小妞,你也喝!不喝就是不給周爺面子!”
繼而傳來女子的驚呼之聲。“啊!救命啊!救命!”
郭襄正要衝過去,只聽得有人似乎救了場,將那女子安撫住。
隨即,便似有更多的人衝了進來,有人柔聲勸道:“周爺,您該回去了。周老爺找您了,說是您再不回去,便要去找董大人了。”
“董大人?嘿嘿,我告訴你,董、董大人是我親舅舅,他怎麼會管我喝、喝酒呢!你別、別騙我,我、我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