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姑娘抱了下來。
那姑娘撫著脖子咳嗽了幾聲,
“姑娘,你為何尋死啊?”
這姑娘長得清瘦身長,面色發黃,一臉的狼狽,脖子上還看著有傷,看著有點眼熟,想必是襄陽城的。
“郭二姑娘,我……”那姑娘嗚嗚哭了起來。
郭襄好一番勸慰,那姑娘才慢慢地道出了原委。
原來這姑娘正是那日大鬧郭府的香秀的小姑子翠蘭,據她說,是她哥哥嫂子非得要逼著她嫁給城中一個老屠戶,她不從,便把她關在家裡打罵,她無法,這才逃出來的,左右想想實在沒有活路,便要尋死。
當日她看出那個香秀不是什麼好人,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喪盡天良的兄嫂,這兄嫂的行為,簡直跟拐賣人口的人牙子沒什麼兩樣。
那翠蘭抽泣地著道:“自從大哥上次打獵回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嫂子欺負我,他都會護著我,但這回,他跟著嫂子一起欺負我,說我是賠錢貨,要把我趁早嫁出去……”
郭襄半晌無語,只得任憑那姑娘宣洩委屈,又道:“你先隨我回郭府,你兄嫂不敢怎麼樣的。”
那姑娘點點頭,感激看著郭襄:“二姑娘,我可以在你們家做活,做什麼都可以的。”
郭襄笑笑:“好。”讓她做活定然會消解她寄人籬下的不安的感覺。
不過她那一對好兄嫂倒真是襄陽城少有的潑皮夫婦,這樣作踐自家的好女兒。
兩人結伴並行回了家,街上恰巧遇見了破虜,聽他說君寶還沒回家,便讓破虜先將翠蘭帶回家裡安置。
郭襄則打算在城裡再逛一下,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可以買點。
春風浮動柳絲萬千,人們穿著單薄的春衫來來往往,街上的小販不停地吆喝著,走過一個賣書畫的攤兒,郭襄見畫上不畫山水泉林,反而畫一些螞蚱雞鴨鵝,小草小花等等之類的事物,覺得有趣,便停住了腳步細看,賣畫的人顯見得是一個伶俐人,模樣打扮的甚為文雅,竟相似一個書童模樣,見來了客人,連忙上前作揖行禮,“姑娘,你看著哪副畫好,便買點吧!”一派書生的做派。
郭襄左左右右細看了一回,便搖頭道:“店家,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這畫畫的雖然靈巧生動,筆法極好,但一定賣的不好。”
那人倒沒惱,反倒是贊同地拍了拍手,“可不嗎?姑娘,我在這兒擺了半個月的攤了,一直少人問津,我倒還是不知道為啥呢,姑娘您給說說。”
“那我就獻醜了,常人賣畫,或者假託名家之作,不然便臨摹名家之作,再印上自己的名字,而你這個連一方紅印落款也沒有,說明這畫者必然不在乎出名與否,那些文人雅士自然也就不會趨之若鶩了,再者,百姓家裡但凡有點餘錢,好點文雅的,大概都會買幾幅畫掛著,但你這的畫都是隨心隨性,雖然我看著舒泰,但畢竟人家買來只是為了良好的寓意,並非像是名家之作來用作收藏,比如你這雞,畫的竟然是正在護著雞仔兒正在振翅的兇悍老母雞,而不是金雞獨立報曉的公雞,而你這鵝,畫的是埋頸而睡的困鵝,而不是曲項向天歌的仕途經濟得意鵝,你說,有誰會買這樣的東西拿到家裡掛著呢?”
“姑娘所言真是一語中的啊!可我家公子就愛這麼畫,今日我看這話跟姑娘您也是有緣,那便就送你吧。”說畢,殷殷勤勤地捲起了好幾幅畫,便要送給郭襄。
郭襄才知道原來並不是他畫的,“你家公子倒也是有趣,我也不好意思白白受人的東西,這畫別人雖然不愛,但我卻愛這畫生動有趣,這樣吧,我給你一兩銀子,拿這幾幅畫吧!”
郭襄見他仍要推辭,便丟下銀子抱著畫軸走了。
郭襄抱著這幾幅畫,只覺得滿鼻的翰墨香氣,想起自己家中黃蓉也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自己從小乖戾,讀的書不算多,也不算少,不過這畫是不會作的,不會作會看就行了。
不過,要是自己把這幾幅畫拿回家去,恐怕不會有人識貨吧?貼到哪裡好呢?
正想著,忽見對面街上一個紅衣小姑娘揮舞著手臂叫:“襄姐姐!”旁邊一位清雋雅緻的公子拿著摺扇,此刻正也看過來,淡淡地笑著,如同春冰消融,當真是文采風流。
郭襄便也騰出一隻手來揮了揮,等到一駕馬車過去,那邊呂雲霽已經蹦跳著走了來。
“襄姐姐,你買畫啊!給我看看!”
郭襄任由呂雲霽拿了過去,見那公子拱手,眉眼間清淡似風,抱拳微微頷首,“在下呂成彥,久聞郭姑娘大名。”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