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兼任性罷了。這孩子,非要到鎮上學堂讀書,不料還真讓她進去了。”
以辛夷的年紀,就算是男孩能進學堂。著實是件驕傲的事兒,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兒。
李長膺在心中反覆考量著,面上卻極力擺出慈祥的神情。
若是能借機和上面搭上線,他這也算因禍得福。
青松拎著書箱,放到了廂房。
辛夷徑直往堂中走去。她本在心裡組織語言,想讓二老別為她退學懊惱。
堂中不速之客,讓她打起了精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見她進來,汪清直面露笑容,介紹到:“囡囡你回來了,這是李家家主,特意前來賠禮道歉。”
李家家主,辛夷咯噔一聲,目光移到了來人身上。
他年約五旬,看上去比汪爺爺年輕許多,鷹視狼顧,足可看出年輕時是個狠角色。
她所知的李家,只有李記胭脂鋪的主子。一家之主,親自來道歉,她是不是聽錯了。
手指在袖子中稍微收緊,辛夷禮貌頷首:“牢您大駕,晚輩惶恐,只是您為何致歉?”
按理說晚輩見長輩需行大禮,辛夷對李家厭惡,自然不願折腰,故而只頷首了事。
詢問理由,更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但是不讓他親口道個子醜寅卯,辛夷又不甘心。
李長膺心思狹隘,辛夷輕慢的舉動,惹得他心生不快。
但想到接連出現在府中的兩家人,他只能按捺住怒氣,好聲好氣的解釋:“賢侄女兒,一切都是誤會。李某也是剛聽說,手下竟辦出如此荒唐事兒。不知受傷的小哥兒情況怎樣,李某特地帶來了補品請笑納。”
辛夷眼神往桌子上一瞥,裹著紅紙的藥包,還有狹長的烏木盒子。
這份兒補品還挺豐厚,估摸著盒子裡是人參吧。
堂堂家主出手至少得送給五十年份兒的,拿到藥鋪裡好歹也能換個二三十兩銀子。
青松的打不能白挨,收,她為什麼要不收。
“恭敬不如從命,可憐我那書僮,走在路上也能遭無妄之災。原以為李家仗勢欺人,如今看也是講理的。”
她刻意咬住仗勢欺人四字,後半句輕飄飄帶過。
一個小丫頭在跟前得了便宜還賣乖,李長膺不耐之情愈發難抑。
他咳嗽一聲,遮住心中鬱氣:“賢侄女兒誤會了,這一干事兒盡數是胭脂鋪的掌櫃劉能做的。李某已經將其逐出店鋪,想我李家光明磊落,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汗顏。”
劉能被趕走了,辛夷又是一愣。
朱文?還是鄭直,到底他們倆誰有這麼大面子。不過一天工夫,李家的態度已然低到了塵埃裡。
但眼前人的話,辛夷是一字都不信的。若無他的指示,手下一個小掌櫃如何敢欺人至此。
李家的口碑,早就敗壞,不是李長膺憑片言隻字能挽回的。
場面上總要能應付過去,她眸光一轉回到:“看來真是誤會一場,不過將劉掌櫃趕走處罰是不是太嚴厲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當然不是辛夷的心理話,她恨不得僱人將劉能揍一頓。
言至於此,不過是為了套話。
李長膺老謀深算多年,怎麼會輕易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套過了話。
他呵呵一笑道:“姑娘年幼。殊不知,這混賬奴才欺上瞞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讓主子背了黑鍋,卻是最可惡的。以後,姑娘要是再遇到這種事兒,不妨來找李某,某雖不才也能在清流鎮說的上話。”
鱷魚的眼淚啊,辛夷慨嘆。薑還是老的辣,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不知怎麼誇李家家主如何體恤晚輩呢。
她拱手一笑,明褒暗貶:“多謝前輩照顧,辛夷奉公守法,鮮少得罪人。若再有地痞流氓上門,一定會求助。”
李長膺眼神一沉。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吃不得一點兒虧。
但他最想知道的事,還沒問出口,就此離去不算理智。
為了掩飾情緒,李長膺喝了口茶,接著笑吟吟的問:“不知姑娘和知縣大人有何親故,在下竟一直不知。”
知縣大人,辛夷腦袋當機。她連知縣大人姓甚名誰都不知。哪兒有七拐八拐的關係。
怪不得李家突然變得如此殷勤,知縣大人在地方說一句土皇帝不足為過。
只是這本該和家中長輩溝通的事兒,他怎麼會直接與她交流。
如此反常的舉動,究竟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