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全圍了上去。
四丫年歲小,看著爹爹在架子上躺著臉寡白沒有一絲顏色,眼淚嘩嘩的就淌了下來。
小寶一夜沒見孃親,此刻見爹孃都跟平時不一樣,怯生生的抓著二姐的衣襟,不敢往前湊。
“都進去吧。”
辛老爹看著自己孫兒輩的孩子們都在門口守著,放軟了口氣,讓他們先進門。
平日裡對老兒,他是冷漠了些,可看著孩子遭了這份兒大罪。他這個當爹的,心裡也是一抽一抽的。
他娘去的早,辛老爹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的拉扯大了四個孩子,難免就少了份兒耐性。
他年輕時愛喝酒,抽兩袋旱菸,脾氣上來時隨手拿起什麼就往孩子身上招呼。到老了,還是改不了炮仗脾氣,一點就著。
辛老大和老三,搭把著手把辛有財抬到了床上,王氏上前為他理好被褥。
“老兒這情形你們也看到了,老頭我還有二兩體己錢,老二媳婦兒待會兒讓孩子跟我討了去。”
提到錢,屋內氣氛緊張起來,辛老大和老三的神情也有了變化。
第二十章 屋漏偏逢連陰雨
親兄弟明算賬,一提起錢來,沒人敢吱聲了。
公爹能將體己錢拿出來,王氏很意外,也很感激。
她擦著眼淚,顫顫的說:“兒媳婦兒謝過爹爹了,只盼著有財他能早日好起來,也好讓我們在您身邊盡孝。”
說完這話,王氏又扯過大壯,抓住他的胳膊說:“大勇還有你,你們兩個給你叔伯給跪下。”
大勇大壯是實心孩子,也不多說啥,撲通兩聲就身子筆直的跪在了地上。
“弟妹(二嫂),你這是幹啥,快讓孩子起來。”辛老大和辛老三,幾乎是異口同聲喊道,神色尷尬的往後躲著。
王氏的意思,他們哪兒會不明白,不就是想借銀子麼。
可這家裡的事兒都是老孃們兒說的算,他們要是平白應承下來,回去免不了要幹陣仗。
辛老爹悶聲不吭,弟兄三個早就分家了,他這個當爹的也不好說什麼。
有財家這情況,二十兩銀子扔進來就是打水漂,連個響聲都聽不到。
事已至此,王氏也不管臉面問題,直接懇求道:“大伯小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弟媳婦就在這兒求你們。能不能先借我們點兒銀子應急,以後就是砸鍋賣鐵我跟大勇他們也會還上。”
辛老大帶著點兒紫赧色的臉膛,紅了三分,期期艾艾的說:“弟妹,不是大哥不想幫你,慧孃的脾氣你也知道。唉,吉利開春也該辦親,這家裡實在是……”
年近四十,辛老大的背已經開始彎了,語氣可憐巴巴的讓人埋怨不起來。
慧娘是他屋裡人,一向性子潑辣,平日就是個不佔便宜就算吃虧的主,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將銀子往外掏。
辛夷在一旁冷眼看著,辛家三房的關係還沒好到能掏心掏肺的地步。她這個大伯和大叔,能拿出一兩銀子,就是謝天謝地了。
果然,在老大為難的解釋過後,辛老三也開了口:“二嫂,我回去和平他娘商量一下。家裡這三年添了倆小子,日子過的緊巴巴的,恨不得一個銅子兒掰成兩半花,真不是做兄弟的不幫忙。”
兩個兒子都做出一推二五六的架勢,辛老爹來了氣,直接拿菸袋鍋往桌子上一磕怒道:“你們兩個這就給我回去找婆娘商量,每個人至少拿出一兩銀子來,也別提還不還的。老子把你們養這麼大,也沒讓你們還什麼銀子。”
老爹都發話了,老大老三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莊子不大,辛有財摔斷了腿的事兒,很快在辛家莊傳開了。
遠親近鄰,也都或多或少拎著點兒米麵來探望了一番,條件好的籃子裡還擱了倆雞蛋。
鄉下人淳樸,鄉里鄉親能幫一把就跟著幫襯一把。
莊茂也帶著婆娘趕來了,雖說辛有財不是在他家幹活時出了事兒,是自己貪了酒。可畢竟也在他家幹了近一個月活,他們還帶來了兩人的工錢,原本該是六百文。
看著辛家心酸的光景,莊茂又添了四百文,湊了一貫錢交到王氏手中。
拿著沉甸甸的錢串子,王氏心中五味雜陳,只能拉著莊茂家婆娘不停地道謝。
他們臨走時,還撇了一斤豬肉在辛家,惹得幾個孩子眼神一直亂飄,口水直往肚子裡咽。
不過家裡的境況,他們都明白,也沒人提出豬肉這茬。
等到了黃昏時,辛老爹還有兩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