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望,耳門已然緊閉,再想進去似乎難度很大。
權衡再三,辛夷搖搖頭,只得再等機會。
她初來鎮上,並不知縣試今日開場,林如意人未在府上。
長平瞪大眼睛,木木的從辛夷手中接過銅錢,夢囈般說:“老天,就那一小盒玩意兒,還真換了一兩銀子,頂得上一石大米。”
小憐亦是啞口無言,她以為幾十文錢一盒的胭脂水粉,絕對稱得了上品了。
能花一兩銀子來買一小盒胭脂,這黃家表姑娘,太財大氣粗。
三人全都陷入沉默,並排走了一陣後,長平忽然開口:“三丫,剩下的九盒胭脂能賣一兩一盒麼,不,五百文也行。”
他希冀的眼神猶如閃耀的星火,辛夷明白長平對銀子的渴望,言簡意賅的戳穿了他幻想出的美麗泡沫。
“顏?願意出一兩銀子是為了面子,剩下的九盒加起來,興許也賣不到五百文。”
落差太大,長平訥訥的閉上嘴,反覆掂著手中銅錢。
同樣的胭脂,為什麼價錢天差地別,以長平的腦回路,想破頭也猜不出來。
接下來該往哪裡去,他同樣是一頭霧水。
“憐姐姐,鎮上的胭脂水粉店在哪裡?我們不如去轉轉,看看行情如何。”
小憐犯了難,她鮮少來清流鎮,也沒餘錢買胭脂水粉,如何能回答出來。
顧盼一陣後,她為難的說:“我們問路人打聽下吧,我對清流鎮實在不熟,大哥你來的次數多,見過沒?”
長平連連擺手,見鬼似的喊到:“別,我可沒買過那玩意兒,你們倆等著,我這就去打聽。”
片刻後,長平小跑回來,嘿嘿一笑:“我們運氣挺好,離這邊兒不遠就有一家王記胭脂鋪,路也好走,我帶你們去。”
三拐兩繞之後,一家門庭冷落的鋪子出現在眼前,門前的招子落滿了灰,蔫搭搭的垂著。
長平有一種上當的感覺,胭脂水粉鋪不都該是生意興隆,顧客往來如雲的麼。
他左看右看,發現周遭店鋪裡都有客人,唯獨這家鋪子中空空蕩蕩。
“要不我們再換一家?我看這鋪子也快開到頭了。”
“來都來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辛夷不贊同長平的話,俗話說店大欺客,生意興隆的鋪子,不一定能看上她們的胭脂。
與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她進去瞧瞧,興許還能看出王記生意寥落的原因。
畢竟女人的脂粉錢賺起來最容易,王記能淪落到這地步,實屬奇葩了。
掌櫃的眉頭緊縮專注的打著算盤,越算腦門兒上皺紋越多,店裡連著虧損,讓他實在吃不消了。
難得的腳步聲,讓沉浸在算盤聲中的掌櫃抬起了頭。
充滿希冀的眼神,在瞧見辛夷三人後,化為苦笑落在唇角。
他倒不是嫌棄三人衣著寒酸,只是一心盼著顧客上門,難免會失望。
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王永一眼就看出,幾個孩子是來看熱鬧的,他們根本不像用的起胭脂水粉的人家。
儘管如此,王永還是笑著招呼說:“幾位小客官,隨便看看,小店物美價廉,絕對物有所值。”
如此和氣的店家,冷清的可以遛鳥的店鋪,給辛夷十分違和的感覺。
掌櫃的不是那般尖酸刻薄之人,按理說生意怎麼也不會差到這地步,回頭客總該有吧。
辛夷沒多問,自顧自的在店中走了一遍,一屋子的胭脂水粉,馥郁的香味衝的她鼻子癢癢,一個噴嚏驚天動地的打了出來。
咳咳,打完噴嚏後,辛夷乾咳兩聲緩解尷尬,店家好脾氣的笑了笑沒吱聲。
辛小憐頭一次來脂粉店裡,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只敢隔著盒子打量,怕開啟後把脂粉弄髒。
為了弄明白這家店生意為什麼差的離譜,辛夷挑了兩盒胭脂,上面都繪著山水畫,聞著香味是最普通的石榴紅。
輕輕開啟蓋子,紅豔豔的胭脂平鋪在盒中,單從顏色上看,中規中矩,挑不出錯來。
當然,也沒出彩之處。
她又開啟了另外一盒,擺在一起,似是同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相差無幾。
怪哉,辛夷愈發好奇。
將兩盒胭脂放到原處後,辛夷一回頭,發現掌櫃的斜靠在櫃檯上,愁眉苦臉盯著門外。
她走上前去,踮起腳尖,彎曲手指扣下桌面。
“呦,小姑娘,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