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隔了這麼多年早就認不出了。見他與自己打招呼。遂同樣熱情的說:“叫我表兄即可,表弟難得來漢陽一次,一定要讓為兄略盡地主之誼。”
比起薛城的熱情,柳元景只是點頭嗯了聲簡潔的說:“嗯,還好。”
還好兩字觸怒了柳雲逸,他這一年來因著柳元景的下落心急如焚,一下子老了很多歲。沒想到,過了一年,這逆子仍然沒有悔改之意,竟然用還好二字形容過去的生活。
“容波,過來。你兄長出門一年,已經眼高於頂,何必要觸他黴頭。”
怒火飆升中的柳雲逸更懶得理會柳元景,黑著臉將柳容波喚到身邊。
柳容波歉意的朝柳元景點了點頭,取代了他的位置,跟薛城並肩站到一起。
以前只要有柳元景在的地方,他就會被父親忽略。難得有一次親眼看兄長吃癟,柳容波無比暢快,整個人容光煥發。
面對父親的冷遇,柳元景心頭只有無奈二字。他知道父親定然是因為他的態度生氣,可是在眾目睽睽下,他做不出小兒女情態。
說句良心話,當看到父親鬢邊一縷斑白時,柳元景的心裡並不好受。
只隔了一年,記憶中偉岸的父親,一下子老了這麼多,全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當初一意孤行,父親也不會因為太過牽腸掛肚,心力交瘁至如此模樣。
父母在不遠游,遊必有方。
作為長子,他實在是太不孝了。只為了爭口氣,留書出走,父親這一年過得很辛苦吧。柳元景默默望著父親的背影,胸中有千言萬語,喉嚨又好像塞了團棉花。
他沒資格去解釋,沒資格祈求原諒,只有認錯領罰才是他應承受的。
薛城早看出父子二人似乎存著誤會,但他一個小輩,又怎敢在長輩面前置喙,只能陪著國公和二表弟聊天。
趁人不注意時,薛城回頭,悄悄向柳元景比了個鼓勵的手勢。
主子下了人,後面僕人不敢待在馬車中,紛紛下車步行。
辛木桃隔著人群,遠遠的看著柳元景,手中帕子絞成一團,一雙眼眸含情脈脈,快要化出水來。
她極想上前請安,又恐著旁人見笑,只能將一腔情意,咽回胸腔之中。
於無數人中,辛木桃只能看著柳元景的背影,單單這個魂牽夢繞的背影,已經讓她激盪不已。
一年了,終於再次看到世子,在她心中好像隔世般遙遠。
柳元景一直走著,身後灼熱的視線。讓他不太舒服。他冷然回眸,想看是誰如此無禮,一直盯著他。
來不及收回視線的辛木桃被柳元景看的正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情緒,讓她大熱天的打了個寒顫。
她不敢再看,慌忙低下頭遮掩心中慌亂。
身邊幾個丫鬟,卻因著誤會高興起的嚷了起來:“世子爺方才看我們了,我沒看錯吧。”
“一定是在看綺姐姐。”
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辛木桃心中暗諷她們不知天高地厚,世子豈會是如此淺薄之人。
綺年雖生的美。但是國公府中比她貌美的女子大有人才,世子怎麼可能看她。
一瞥之後。柳元景轉頭,他目力極好,一眼就辨認出了方才窺視他的人。
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他那年帶到府中的丫頭。叫什麼碧桃還是木桃的。論起來,她似乎和辛夷一樣,都是出身上河村算是同鄉。
想到這裡,柳元景從又將辛木桃回憶了一遍。印象裡,她似乎沒什麼存在感,總是淡淡的在一旁待著。
辛夷來到了陌生地方,短時間內肯定會有思鄉之情。待會兒他不妨問下,若是這木桃和辛夷相熟,可以讓她到私宅中。陪著辛夷說說話。
有同鄉作伴,辛夷也能開心些。這辛木桃也品性看著也不壞,要是辛夷喜歡。乾脆留下跟她作伴。
憑著柳元景的性子,能想到這一層,對於辛夷的用心,可謂是極深了。
到了侯府,門口處又是烏壓壓一片人,除了老侯爺以及夫人。府中老爺少爺幾乎都出門相迎。
來到亡妻府上,柳雲逸百感交集。身上的凌厲之氣盡數放下。他平易近人的樣子,讓人無法將其與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將軍聯絡在一起。
柳元景柳容波還有柳雲逸父子三人,被眾人簇擁著迎進府中。
明眼人瞧著這三人,柳元景和柳雲逸生得分外俊逸,身上又帶著軍人特有的煞氣,名副其實的虎父無犬子。
再看二公子柳容波,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