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一樣甩甩袖子就走留個背影給她,管她傷不傷心的,可這會兒他卻還是立在她面前,咬著唇糾結了好一會兒,小聲咕噥道:“就算我答應了又做不得數的。”他雖然能跟蕭旬逸心平氣和地談論自己的婚事,可真在心儀之人面前的到底還是羞紅了臉,語音帶顫。“你,你問我做什麼嘛。”
白芷陽從來沒見過他如今羞澀嬌豔的樣子,這會兒只記得怔怔瞧著他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便是耳畔那麼輕柔的聲音鑽是鑽進來了,她也只選擇性地聽到了“我答應”三個字。
她瞬間高興起來,“那,那等會兒就去告訴我娘——嘶!”白芷陽一激動完全忘記自己有傷在身,猛地站起身,結果卻自討苦吃地牽動了傷口,疼得她一下咬緊了牙根。
蕭容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趕忙伸手扶住她:“你怎樣?疼不疼啊?”
白芷陽搖搖頭,直直看了他一會兒,驀地將他的手珍而重之地放在自己手心裡,小心翼翼卻緊緊握著:“我會對你好的。”
六個字,毫無修飾的承諾,好像這話並不是告訴他的,而是給自己定下的金科玉律。蕭容怔怔無言,第一次知道了心跳如鼓是什麼滋味。他慌慌忙低下頭,過了好半響,才抬眸輕飄飄斜她一眼,嬌聲嗔道:“呆子。”
這麼一聲嬌嗔,所有情誼都暗含其中,誰還能不明白?
***
白芷陽本來是想隔個一兩年再提婚事的,可因為蕭容提起陸千遙一下子有了威脅感。這會兒靜下
心來仔細想想,恨不得給剛才妙語連珠的自己連連叫好。說起來她退婚的事都快過了大半年了,這風頭早就過了不說,思暮之人嘛自然還早娶回家早放心,特別是像蕭容如此身份簡直是人見人愛啊,她要是不抓緊著點萬一回頭錯過了豈不是抱憾終身了?
蕭容走後,白芷陽激動的心情還沒平復,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撐著柺杖就去找了白傅涵。白傅涵今日卻是著實受了大刺激了,怎麼也不敢相信姚氏說的話。
白芷陽心有所屬而且竟然還是定親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別人?為了那人突然離京不說,會不會上次深夜幽會那物件也是蕭容?她養了她整整十六年,第一次疑惑這還是她那個恪守禮儀的大女兒嗎?!
白傅涵正想著要怎麼找白芷陽談談,某人這會兒就極沒運氣地往槍口上撞。聽她把整句話說完,
白傅涵臉色就不好看了:“你說什麼,想娶九殿下?”
“是。”
白傅涵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芷陽,目光有點複雜,“上一次你祖母罰你跪祠堂,可也是因為九殿下?”
白芷陽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點頭,這一點頭會不會讓她娘誤會蕭容不太矜持了,其實他那時只是心裡難過而已。
可她這麼一停頓,任誰都知道答案了。白傅涵一口氣憋在胸口,聲音忍不住高了幾分:“你們那天是不是——”夜黑風高,半夜私會,這孤男寡女兩個人還能幹什麼?!
白芷陽哪裡知道她娘一想就想歪了,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她。白傅涵反倒被她看得悶紅了臉,煩躁地在屋裡走了兩圈,這才找到了委婉點的話:“芷陽,你老實告訴我,你可對九殿下做過什麼失禮的事?”
“唔。”她這麼一問,白芷陽的臉倒是一下子燙了起來,腦中幾乎是立刻跳出上次圍獵時兩人親熱未遂的畫面。好吧,她貌似失禮的事情做得還不少,小手也牽過了,抱也抱過了,連親都親過了,這麼算來,蕭容這名節是徹底被自己毀得差不多了,她就算不喜歡他那也得負責啊。白芷陽一想,突然越發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她肅著臉,一本正經地對白傅涵道:“娘,我非他不娶,還望您成全。”
“你,你!”白芷陽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可聽在白傅涵耳裡無異於預設,她顫著手指指著她,這下是徹底被自家女兒給氣到了,“妄我教你了十幾年,自認白家家風也算是言傳身教,卻不想到頭來竟然養出你這麼個孽障!”
白芷陽低著頭,只一味認錯:“女兒知錯。”
白家母女倆的思路根本就不在同一條線上。白傅涵以為她這是輕薄了人家,這才氣不打一處來,
痛罵了她一頓不說,也不顧自家女兒身上有傷就罰她跪祠堂。姚氏不知她為何大發雷霆,聽到這個訊息後趕忙讓下人把她叫回屋。“芷陽身上有傷呢,你什麼事非得現在計較不成?”
“你說什麼事兒?!她毀了人家男子清白我這當孃的還不能計較了?!”
白傅涵悶聲回了一句,姚氏眨眨眼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毀人清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