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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當時只抿嘴一笑:“大爺吩咐了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罷。”
等到胡嬌真接過了鑰匙,她整個人都有幾分傻了。
瑞香身後跟著的丫頭婆子本來也只當是走個過場,哪知道胡嬌真接了這差使,頓時都傻了眼,一眾目光悄無聲息的向瑞香面上瞄去,見她咬唇不語,而姑奶奶接過了鑰匙,就隨隨便便交給了她身邊的丫頭,被小娘子跑來拖著過去看狗,頓時都同情的瞧著香姨娘。
聽方才姑奶奶言下之意,當家主母是很快要過來了,眾丫環婆子心下不免要想主母是何等樣人。
蘇州胡府裡的丫環婆子小廝,全都是胡厚福在本地採賣,與瑞香也相處了有兩年,胡厚福有時候也不在府裡,忙起來兩三個月不回來也是有的,整個府裡的僕人倒奉瑞香為主子了。
胡嬌卻不管這些事,等瑞香要告退了,才伸手點了她身後倆婆子:“香姨娘將這倆婆子留下來,府裡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回頭讓這倆婆子跟我好好說叨說叨。”
那倆婆子瞧一眼瑞香,見她微微點頭,這才留了下來。
胡厚福得了妹妹提醒,當日就派了僕從前往滬州去接魏氏母子。隨行的還有一名可靠的掌櫃,這是前去滬州鋪子盤帳,好將鋪子將給魏氏的弟弟來經管。至於家裡,留兩名僕人看著宅子就行了。
他昨日就已經帶著許清嘉在蘇州的兩家商行裡轉過了,今日還有七家商行要轉,主要目的還是讓妹夫心裡有個底,知道他具體都做些什麼生意。
許清嘉一路跟過來,才發現胡厚福做的生意很雜,既有綢緞布匹,又有瓷器茶葉,香料胭脂藥材,更有各種奇巧之物,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南北販貨,賺個差價。
他對這位大舅兄是愈加敬佩,聽著他嘴裡一套套的生意經,全是這幾年摸爬滾打出來的,心裡忽升起一個念頭:看來他以前就太不敬業了,做了多年的官,如今讓他說些升官的經,他只能說出為民造福這四個字來。
別的……就沒什麼體會了。
偏偏為官之道,就這一條最不適用。
萬事萬物,總有相通之處,也許他是應該從大舅兄這裡取取經了。
滬州胡家,胡厚福的大兒子今年七歲,小兒子四歲,模樣都生的有幾分像胡嬌,很是聰明伶俐。當初生下來沒多久,魏老太太就偷偷跟閨女笑:“得虧這小子生的跟姑姑像,不然跟了女婿……”膀大腰圓,好真是沒一點文氣了。
就算後來胡厚福日漸發福,成了個彌勒佛一般笑口常開的胖生意人,也不能掩蓋他外形上的缺點。
魏氏當日朝魏老太太抿嘴樂:“娘你這話要是讓夫君聽到了他不得傷心啊?當初他上門提親,你可是說了他生的健壯,瞧著可靠,日子定然過得。如今倒嫌棄起夫君的模樣來了。”
魏老太太摸摸小外孫細緻的眉眼,越看越愛:“我自然是盼著外孫兒生的更好。也不是說姑爺生的不好,只是……沒有你們家姑奶奶生的好罷了。”
後來胡厚福做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大,整個滬州東市的婦人們都羨慕魏氏好福氣,可惜魏氏每每回想,卻總覺得還是當初成親那幾年,胡厚福不曾在外做生意,夫妻倆起朝夕相守過的最好。
假如魏氏讀過書,此刻湧上心頭的必然是“悔叫夫婿覓封候”之語。雖然不見得胡厚福就是去求官封候,但他長年在外做生意,魏氏的心境倒跟那般丈夫離家求官的婦人們心境相合了。
只是自來男人在外打拼,婦人們是要守在家裡孝敬老人,教養兒女的。
哪怕心裡惆悵,魏氏這話也不好對人言。
胡厚福派去接他們娘倆的人過了近一個月,終於到了滬州。那掌櫃的早幾年跟著胡厚福來過滬州,認得當家主母。進了府去,將胡厚福的話捎到,魏氏頓時喜出望外,都不敢相信這事兒。
“怎的大爺忽想起接我們娘倆去蘇州了?”
那掌櫃的倒是聽得胡厚福提起過,便道:“姑奶奶一家去了蘇州。如今姑爺不做官了,跟著大爺做生意,姑奶奶一個人在家裡帶著孩子們寂寞,跟大爺說要將太太接了過去。大爺想想,兩位哥兒也到了開蒙讀書的年紀,太太帶著哥兒們去了,一則可以找個好先生,府裡還有許家哥兒的武師傅,也可學些功夫強身健體。二則太太可以跟姑奶奶做個伴兒。”
卻原來是小姑子一家到了蘇州,胡厚福被小姑子說動,生了要將妻兒接過去的念頭。
魏氏悄悄轉過身,抹了把眼角的淚,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