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數月,有時候許清嘉做夢,夢到自己走在泥濘的山道上,前往村寨巡查,一腳踩空,卻不小心從山道上摔下來,猛然驚醒,不知今夕何夕,要想一下才知道這事兒如今已經不歸他管了。
胡厚福眼睜睜看著妹妹在他面前緊握了妹夫的手,面上笑意漸漸燦爛,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許郎,你做的總不是無用功罷?!”有了這幾年推行漢化,而且帶領百姓種植藥材,等於是給整個雲南郡指明瞭今後發展的方向,如果下一任官員不蠢,想來百姓們的日子了會好過許多的。
尉遲修,不過是暫代罷了。
當晚,孩子們都睡下了,胡嬌還會在床頭整理行李。
許清嘉要跟著胡厚福前去盤帳,她便帶著孩子們隨行,這宅子原本便是賃來的,只需留個人守著即可。胡厚福還做著蠶絲生意 ;,據說每年總要來南林兩次,這宅子倒可做落腳點,暫時留著。
如今許清嘉是無官一身輕,一點責任不擔。也許是胡厚福來過,帶來的雲南郡百姓們前去許府的訊息讓他心生暖意,亦或者是迷茫了數月,忽然之間找到了路,許清嘉今日十分精神,心情也瞧著比往日要高興許多。
他見胡嬌忙碌,自己索性也起身幫她,夫妻二人一起整理衣物,等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忽然沒頭沒腦說了句:“阿嬌,讓你擔心了!”
胡嬌抬頭去瞧他,燈下的青年眉眼溫潤,帶著瞭然的神情,如今雲開霧散,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笑容裡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柔情:“我知道你擔心我想不通,這一路上凡事都是你操著心,還擔心我氣出病來,每日帶著孩子們來逗我開心!我都知道!”
他伸臂將妻子摟進懷裡,“從小到大,我總覺得讀當官就是唯一的出路,因此當年才不肯做學徒,非要走科考之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什麼。發現自己除了當官,竟然連個謀生的路子都沒有,你跟著我卻一句不曾抱怨,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胡嬌靠在他懷裡,用雙手摟著他的腰,輕笑:“誰說你沒有謀生能力?堂堂榜眼郎,只要肯開館授徒,相信肯定有人家肯將孩子送來讓你教的!”
“你家夫婿罷官棄職,誰人敢將孩子送來給我教?”他輕嘆一聲:“也就是你覺得我哪哪都好!”
胡嬌在他懷裡蹭了蹭,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粘在他身上去:“這世上眼瞎的居多,哪裡能知道你的好?!只有我知道最好,”忽想起一事,立刻從他懷裡直起身來,嚴肅告誡:“哥哥做的生意不小,你跟著他盤帳也行,但若是跟做生意的那些人學的眠花宿流,到時候……嘿嘿!”她露出個極具威脅性的笑來,好讓他明白風…流的後果。
許清嘉頓時笑出聲來,他這裡惆悵不已,正與妻子剖心剖肺的訴說些情意,哪知道這丫頭轉頭就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一腔濃情蜜意與惆悵之意都沒了,只剩了哭笑不得。
“明白!我都明白!阿嬌的話我都明白,為夫是一點也不敢亂來的!”
胡嬌得了他的保證,這才放心,笑眯眯復又鑽到他懷裡,“你再說點甜話兒來給我聽,我就喜歡你說甜話兒!”
許清嘉:“……”
旖旎的氣氛都被她攪了,還要說什麼甜話兒啊?他低下頭來,直接吻住了她的小嘴。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明天見!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次日;一切都收拾妥當;許家一家人跟隨胡厚福坐船前往蘇州府。
胡厚福這幾年生意做的不錯;在各地都置辦了宅子。船行一路,到了蘇州府下船;岸邊早有車馬來接。
一行人分坐兩輛馬車,前往柳條衚衕的胡府,才到了府門口便有一名年青婦人帶著媳婦婆子迎了出來;正是上次跟著胡厚福去雲南郡向胡嬌磕過頭的那個通房丫頭,名喚瑞香的,不過瞧著打扮,卻很是彩繡輝煌,說是正房奶奶也不為過。
“姑爺姑奶奶路上辛苦了!”
瑞香見了許家一家人;便矮身行禮,胡嬌扶她起來:“不必多禮;快起來罷。”跟著胡厚福進了宅子;才發現這宅子門口瞧著不起眼,裡面卻造的處處精巧,三進的宅子想來也不便宜。
妹妹妹夫來了,胡厚福很是高興,便讓他們一家子住在主院後面的綠野堂,隨行的丫環婆子就在綠野堂後面的僕人房裡,方師傅在前院的客房住了下來。
綠野堂廣植花木,當此夏暑之際,身置其中也覺舒爽。瑞香一路引著胡嬌進了綠野堂,許小寶與武小寶已經四處亂看,許珠兒路上略微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