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厲:“難道錢成鬱竟然拿了戶部的銀子去給兒子還賭債?”
“陛下有所不知,錢大人就算是溺子,可為官多年,這點道理卻也懂得的。微臣是覺得這銀子未必是錢大人給兒子的,但也許……還真是戶部的銀子也說不定!”
堂上頓時一片譁然。
“許愛卿何以見得也許是戶部銀子呢?”
旁邊眾官員已經乍然色變,他們雖然查來查去也有心猜測,但戶部出現大問題,這事兒卻不該他們來說破。如果真有問題,那也是誰去清查戶部誰來負責向今上稟報。而他們只要負責將錢成鬱之死查明即可。
偏偏許清嘉劍走偏鋒,不去查錢成鬱之死,卻要鼓動聖上清查戶部。到底是年輕啊,腦子不夠好使,人也不夠老辣,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眾官員在心裡默默感嘆,都自覺與許清嘉拉開距離,默默的離他站遠了一點,唯獨傅開朗仍舊站在許清嘉身後。
他在地方為官多年,深知蛀蟲之害,許清嘉說的話正合他心意。
數日來,這些查案的官員每次御書房,都戰戰兢兢,唯獨今日,許清嘉說完之後,今上竟然低低笑了,“沒想到死了一個錢成鬱就將你們嚇成了這般模樣!戶部的也是時候該繼續查下去了!”
他話雖如此,卻也沒再吩咐什麼,只讓幾人退下。
一路之上,傅開朗與許清嘉面面相窺,都不知道今上如今心裡的打算是準備繼續讓他們查錢成鬱死因呢還是將他們推上去清查戶部。
許清嘉忽想起一個可能:“陛下既然說這話,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也知道寧王殿下是無辜的,可是還是由著大家的提議將寧王殿下下了天牢,由此來緩解清查戶部之時,朝臣們的焦慮呢?!”
傅開朗雖然在地方為官,但傅家訊息靈通,他聽得許清嘉此語,當即面色大變,匆匆告辭。
國舅府裡,傅溫眯著眼躺在榻上,心裡正在思謀著,便聽得門外的丫頭傳話:“大人,二爺求見!”
傅溫睜開眼睛,看著二兒子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都不來開口,傅開朗已經揮退了丫環,“都下去吧,我與父親有話要談。”
傅溫眯了下眼睛,那一雙眼睛裡仍是精光四溢,“你這是才從宮裡出來?難道是錢成鬱的案子有了眉目了?”
傅開朗目光緊盯著傅溫,一字一頓:“父親,聖上說了準備繼續清查戶部。”
傅溫似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訊息,頓時直起了身子:“不是在查錢成鬱之死嗎?為何又要清查戶部?”
傅開朗見到傅溫這般舉動,目光裡都帶了幾分沉痛之色:“父親,你告訴兒子,錢成鬱之死與咱們家有沒有關係?”
傅溫宦海沉浮,方才只不過是沒想到能聽到這個訊息,被兒子逼問,復又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漫不經心道:“你也是在外面當過官的,執掌一方,怎麼跟為父說話呢?錢成鬱之死不是寧王所為嗎?”
傅開朗緊握了拳頭,似乎是在隱忍著心裡漸漸竄上來的火,終於還是沒成功,再出口聲音都變了:“父親也知道錢成鬱之死雖然與寧王清查戶部有關,但確實不是寧王所為。卻還要暗中授意朝臣向聖上進言,將寧王打入天牢!父親,你這樣逼迫聖上又有何謀?聖上是將寧王打入了天牢,可反過來說,也可以說是聖上在保護寧王!”
傅溫睜開眼睛,怔怔瞧著面前的兒子,似乎是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這個你都能想到?!”
傅開朗語氣沉痛:“父親,這些事情似許清嘉那等不知朝堂隱秘的官員就算是猜 ;,也只是隱約猜出來一點,卻不敢肯定。可是父親,兒子身在傅家,不能眼睜睜看著您一手將傅家帶入深淵!”
傅溫似乎被傅開朗這句話給強爆,揮手將榻旁小几之上的茶壺茶盅掃下地,怒瞪著傅開朗:“逆子!為父一手將傅家推上頂峰,輪不到你在這裡指頭畫腳!”
傅開朗被茶壺砸中,半身官袍都被打溼,**十分狼狽,此刻又跪在地上,但他腰背挺的筆直,眸光裡分明是不贊同傅溫的說詞。
傅溫見兒子未能被他砸醒,也知道傅開朗自成年之後便自請調任地方,多年在外為官,這個兒子向來與他有點說不到一起去,不似長子與他同氣同聲,能他的話從來百分之百的聆聽,從無反駁之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伸腳踹走傅開朗:“滾滾滾!滾出去!老子費心巴力將你從地方調任到長安,可不是讓你回來指手劃腳,指責為父該如何處理事情的。你既然不願意聽從為父的話,就滾回你的地方去!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