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雙狹長含笑的桃眸。
輕塵的笑膩膩的:“沒用也要收下,除了你沒有人配拿得起這個。”這樣的語調卻是莫名地不容人抗拒。
輕輕貼近的身體讓樁素莫名面上一熱,偏偏咫尺的那雙笑眼又一瞬不瞬地睨著她,叫她無處遁形。樁素從輕塵手中掙出,窘迫間卻依舊是那句話:“快喝藥,不然就要涼了。”舉手遞去,偏偏依舊沒人接,她終於不免要瞪他。
輕塵躺在那老神在在地看著樁素一瞬幾變的神色,眼中分明是含了幾分笑意:“素素啊,還記得當年在笙簫谷的約定不?”
約定?想起遙遠的事,樁素不解這人為何又突然提起。
“你說過永遠叫我‘父親’的,但現在似乎沒有遵循,那麼——我也沒有義務去遵守那會吃藥的了約定了吧?”這番話也虧得輕塵可以說地雲淡風輕。他看著樁素的神色忽然幾分促狹,語調微微拉長:“不過……如果你肯餵我喝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樁素一時搞不明白這個人喝藥究竟是為了誰。她轉身將碗往桌子上一擱,便徑直要出門離開,但走了幾步到門口後又在那駐足站了一會,咬牙間又反身把藥端起走回床邊。
輕塵見她分明心不甘情不願的神色,眼中的笑意不免又深了幾分,笑吟吟地張口含上她送來的勺子。藥很苦,但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彷彿渾不在意。他的唇擦過乳白色的瓷勺,隱約透著點曖昧。
樁素感到輕塵咫尺的吐息,又被盯了看,極不自然地將藥喂完,撇開視線道:“這當是你救了我的答謝,我們兩清了。”
輕塵的神色忽然一淡,問:“你又要走?”
樁素極緩地點了點頭。她本就不準備再牽扯入一葉盟的事。忽地,她感到輕塵的身體靠了過來,慌忙間伸手去推,卻正好觸到了他身上的繃帶,怕又碰到他的傷口,一驚下就又縮了手。輕塵卻對傷口處襲上的一片疼渾然不覺,在她身邊輕輕私語道:“素素,這次你既然回來了,我可就不能再放你走了。這是——命令。”
樁素眉心一蹙:“為什麼不讓我走?一葉盟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不關是你酒使還是盟主,又憑什麼命令我?”
“沒我的同意,你也走不了。安心留下吧素素,聽話。”輕塵懶懶地垂下了眸,看著樁素走到門邊,貌似不經心地道,“而且——沉簡也快回來了,你就不想留下來見見他?”
樁素聞言在門口站住,推開門時看到依舊站在門口的慕容詩。旁邊的一個丫鬟恭敬地候在那,準備著領她去西院的廂房,樁素感到腦海中浮滿了輕塵的最後那句話,思酌了半晌,最終還是隨著那個丫鬟去了。
看著樁素的背影漸漸遠去,輕塵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最後留下面上無波無痕的淡漠。此時聽到慕容詩問:“為什麼不告訴她讓她留下是為了她的安全?”
輕塵瞥了她一眼,道:“沒有讓她知道的必要。”
“你這樣的性子永遠不會叫人知道你有多在意她。”慕容詩蹙眉,“你即使不想讓她知道你五年的奔波都是為了她,至少也該讓她不要再一直誤會你。我知道,她現在如果離開恐怕很快就會落入朝廷的手中吧,所以你才會……”
“慕容。你說得太多了。”輕塵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漫聲道,“我不需要誰的理解,現在的這些只是我唯一可以為青鳶做的。”
“輕塵,這幾年來,你的心中果真依舊只有一個青鳶嗎?”慕容詩的聲音一時綿長,再不看輕塵,轉身離去。
因為唯恐朝廷會追查到她的身世,因而乾脆打破一直以來相安無事的局面;因為不想她被日後的波折牽連,因此寧可被痛恨,再萬般不捨也要狠心“趕”她走;明明最厭惡的是“葉塵”這個身份,卻又自甘站上這個位置,導致無暇讓自己這個殘缺的身子有一絲修養的時機;五年,甚至日後不知的漫長年月的疲憊,也不過是為了確保那人日後生活的安寧無憂……
即使這樣,輕塵,到現在為止你的心中還僅僅只有一個青鳶的影子嗎……
慕容詩的餘光擦過門柱,輕輕一掠,再也不回眸一眼。隔斷視線,笑意間也不由無奈。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懂得自己的心。
輕塵神色淡漠地看著窗外,眸間一片琉璃般的透明,一聲輕輕的囈語呢喃:“以現在的情況看,那個人也該回來了,一切都不再需要太久……素素是我的,誰都別想動她。”
眸色落下的方向,是南面。那裡正戰亂紛繁。朝廷內部一直不敢對一葉盟動太大的手腳,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在於南面漢國的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