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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素一驚之下,下意識差點要驚呼,強按奈住才沒有出聲。這時沉簡淡淡的聲音從背後落下,雖然很近,但又覺得很遠。他說:“睡吧,別想那麼多了。”

沉簡將樁素抱在懷裡,卻也再沒更多的什麼動作。樁素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噗通、噗通……在一片夜色間,彷彿是最沉重的雜音。她感到沉簡的額抵在她的背上,恍惚間出神,才想起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少年了。現在的沉簡有著愈發內斂的心,讓她看不透,但是,依舊叫她感到他似乎揹負了很多……

從剛來一葉盟時的種種聯想,樁素一直知道沉簡併不只是同她一道被誘拐來這樣的簡單。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是青鳶的女兒,那麼——這個人呢?

沉簡沒有說話,但樁素有一種錯覺。他是疲憊的。這樣的一句話只是在她心間輕輕擦過,卻是留下了深厚的濃痕。沉簡如今是漢國的飛騎將軍,而現在他們身處的地方卻是在為敵的楚國,隨時隨地都會有盯著她們的眼睛。樁素默默地探了口氣,也握上了沉簡從背後攬上的手。她感覺到那人在一瞬似乎也是一僵,但也沒人說話。

這種情形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兩個孩子窩在草垛裡互相取暖時的樣子。在未知、陌生的地方,相互依靠著。樁素知道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中,沉簡身邊或許一直沒有一個可以供他“依靠”的人,於是此時心下的某一處也似乎微微地動了下。

漸漸悠緩的呼吸,兩個人不覺間也都睡去。

第一日難免不適,又過了幾日,兩人便也都慢慢習慣了。畢竟本就是熟悉信任的人,對外做著“飛騎將軍迷戀女色”的幌子,對內卻始終相安無事。

又一日的清晨,醒來的時候樁素身邊的床榻已經空了,沉簡已然沒了蹤影。她穿戴完畢,剛推開門,便看到外面候著幾個丫鬟,各自端著梳洗的器具。樁素叫了她們進來,一邊打理著,一邊問:“飛騎將軍呢?”

其中一個丫鬟答道:“回姑娘話,將軍一早就起了,如今應該是在同丞相商討事情。因為姑娘還沒醒,將軍特吩咐奴婢們不要驚擾了姑娘。”

“哦,是這樣。”樁素應了聲,淡淡道,“那就不打擾他了。”

丫鬟本想應什麼,瞥眼見旁邊走來的人,不由“咦”了聲,道:“二公子。”

樁素留意到丫鬟的語調間只是驚疑,並沒有多少敬重的意味,似乎是對流蘇的到來感到詫異。她抬頭看去,只見流蘇依舊是一副輕衣書生的模樣,不由取笑道:“二公子可真是沒相爺公子的架子。”

流蘇笑笑,目送丫鬟們端著東西離開,眉目溫和:“怎麼,樁兒姑娘不歡迎我入內一坐嗎?”

樁素知道他是擔心周圍有人監視,也就不取笑他的見外,應道:“二公子大駕光臨,自然是我的榮幸。”

流蘇溫溫一笑,漫步走進了屋子,貌似不經意地將門合了上。門一關,外邊的光線就被淺淺隔離了。這幾日流蘇不時來找樁素已彷彿是慣例,兩人“暢談曲律”,外邊原本的監視已經漸漸鬆懈了下來。

流蘇將門一關,樁素眉目間頓時湧起了幾分笑意,開口便是取笑:“二師兄,以前從來不知道你裝模作樣的功夫居然這樣高超。”

流蘇被她調侃,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道:“今天找你是有要事。”

“要事?怎麼了?”樁素留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笑意此時一清,唯一可以想到的也只一人,不由問,“是同沉簡有關嗎?”

流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日是飛騎入宮見楚王的日子。”

樁素不解:“他國來使自然是要見楚王的,有什麼不妥嗎?”她的話剛出口,似是猜到什麼,面上一現驚色,追問道:“莫非楚國敢對漢國的使者不利?兩軍即使交戰也是不殺來使,難道楚王連這個也不懂的嗎?”

流蘇想起當今的那個聖上,也是頭疼至極:“國主他任性也非一次兩次的事了,如今他憎恨前陣子剷除一葉盟的行動失敗,將這次的過錯怪罪到了漢國頭上。如今剛接到飛騎來使的訊息,早就準備了要擺下這個鴻門宴。以國主的性子,如果會在乎後世的名聲,那才叫了奇怪。”

對於楚王的言行,樁素本也略有耳聞一二,然而,流蘇卻是極少露出這樣苦惱的神色的。她心下不由擔心,問:“那沉簡會不會有事?”

“恐怕……不妙。”流蘇抬眼看著樁素,柔和的語調裡也帶上了幾分無奈。他見樁素起身欲追,慌忙一把將她拉住,道:“沉簡已經隨我父親出門了,你是追不上的。況且,父親早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