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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聲。

羽歌目不轉睛,緊緊看著雲層裡的絲毫變化。

看,那雲堡後面慢慢出現一所宮殿,氣勢如虹地從地平線上升起。

典型的伊斯蘭建築風格,穹頂高塔,磅礴肅穆,泰姬陵嗎?不是,它比泰姬陵晶瑩剔透。龍羽歌彷彿能觸控到真實的質感。

琉璃透明的穹頂,月光般冰晶微泛熒光的幾何體牆身,前後四個高塔,塔上有雄鷹矯立銳視四方。

宮殿膨脹一樣漸漸向外擴張,有黃昏的霧氣中閃爍顫動。羽歌立即舉起相機咔嚓的拍個不停。當宮殿倏整倏散象隨時都會消失去一般時,她停下拍攝,定睛看著內部的正殿與迴廊。

這時,宮殿因不斷膨脹而變得越來越霧化模糊,但卻是一睹細節的最佳時機。正中的那扇神秘的天國之門象在徐徐開啟,洩露出一股蕭殺之氣,讓人不禁寒噤。

出來吧!趕快出來吧!龍羽歌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

究意是因為氣流變動光影變化而讓人覺得那扇門在開啟呢?還是真有天外之客從中步出?就是龍羽歌極目之際,突然吹來一股大風,一陣黃沙劈頭蓋腦打來。羽歌下意識地用手一檔,低頭躲避。大風過後,那宏偉天光已經散得只剩一個輪廓。

“鬼風!”羽歌罵了一句,無論如何,任務算完成。

進入樓蘭,因為嚴立寄來的一封信。

信裡說,在莫高窟後山,在進行防沙治理時,一隊神秘唐代駝隊出土了,錦絹織繡上出現了龍鈺廷死前一直臨摹的神秘符號,“你父親臨死前的種種反常行為或許是有根據的”嚴立如是說。那一剎,羽歌全身一涼,彷彿走翻籠找出一襲華麗的故衣,然而,上面血跡斑斑。

這麼多年,“父親”已成為一個留待追憶的名詞,對“父親”那種鮮活的記憶變成了一幀幀蠟筆畫般的童夢,其中有在木棉花開的季節,父親帶上她在黃昏時候,在溪河撈魚蝦蝌蚪;其中也有父親埋首一天,大汗淋漓只為做一個大大的蝴蝶風箏,裁紙、作畫、結架、臘線……然後帶著一個女孩無盡的憧憬飄向鱗光映rì的斑斕晚霞。那時候的風柔得拂面也微甜;那時候,她也不知道天穹原來可以這麼深邃,直把人看出眼淚;那時候,她不知道原來一生人沒有幾次可以置身如此稚樸的畫境中,更不知道在天的盡頭霞光背後有一雙隱隱約約的眼睛默默注視著如蟻紅塵……

沒有興奮,沒有那種熱血沸騰象為父申冤似的一腔礴磅情感,事情太突然,她在一遍遍整理自己的頭緒。父親離世將近二十年,走進這個謎意義何在?至少不會令她比現在更開心,但她需要一種新的刺激來挽救她正急墜谷底的頹萎感。

進入樓蘭,因為白樺。

那天,正值龍羽歌最傷心失意的時候。白樺說,我們要分手。因為我們過於急流的感情象你研究的古文字一般遠離真實,他需要一個家庭,有如母親一樣擔帶的賢妻,而你,整天埋首神秘的文字及方外世界,缺乏現世的真,格格不入就象一個古代人,我與鬼魂戀愛嗎?

呸!在第一天認識的時候龍羽歌就沒有比現在更真實多少,那時候白樺說,在塵俗的世界怎能出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愛一個人可以有無數理由,不愛一個人無需理由。朋友都看見了,他與一個嬌豔女子攜手走入機場登機口。當龍羽歌在想,應該怎樣重新投入這個世界以使自己看來更加真實,更容易與喜於周旋風塵人世的白樺重修舊好時,舊友說算吧,他過去的風流帳恐怕你聽了會覺得這個人髒。

髒?好狠的字。不管他穢濫的過去,龍羽歌想我就是你的終點。然而她只是俯首可拾寥落於情感章節間的一個逗號。

逗號,更狠的註解。既然如此,唯有出走。找回使命感,停止墜崖。

於是,她決定在極西絕地,拾起父親的遺落,拾起她引人入勝的虛茫境界。

當務之急是趁天未向晚趕走出這片大戈壁,於是,在悍鷹的怒目下,越野車載著這兩個探險者向東離去。

曦駕西退,褒廣的戈壁頓時風如鬼嚎,一支利箭正穿rì心,殘陽滲血,把渺渺瀚海染成赤絳,天地頓時肅穆下來,只有千年厲鬼仍受鞭笞之刑,不時發出陣陣淒厲的呼聲。羽歌已和老趙搭起篷帳,兩人在帳前燃起一堆篝火烤食取暖。老司機拿出一塊囊餅遞給羽歌:吃!不由分說的。羽歌一手接過餅一手舉起杯中的熱茶,學著老司機那種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幹!兩人都是xìng情中人,不由相對大笑。

司機並不老,正值壯年,只是經驗老到,誰不知道趙柏松是戈壁上一流的駕駛好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