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林中,怎麼突然象走進另一個時空!”
龍鈺廷返回敦煌後獨處了數天,之後他象個任xìng小孩使勁搖著嚴立兩肘說:“這個世界的秩序是能打破的!時間和空間之外還有‘龍符’!那我們生存的意義呢?我和你已不再在這個世界內了!”更令人不解的是,他近乎瘋狂的開展敦煌壁畫的修復工作,一個人在唐217窟中rì以繼夜。
站在莫高窟唐217窟中,羽歌如墮入夢中,不知此身所繫。
象幻象霧的“龍符”是連透過去、現在、未來的一扇門?還是望向另一個時空的一扇窗?
望向通天窟口,太陽舉著落rì前最刺目的光劍耀武揚威,節節敗退的餘輝還是從洞口不經意擊中龍羽歌的眼睛。她下意識緊閉雙眼,待舒緩過來一點點張開。洞外傳來窣窣腳步聲,一名素衣少女英姿勃勃走進來,腦後隨意挽著一個髮髻,襯著如瀑的秀髮竟有幾分仙氣。背上一把利劍,羽歌看得到劍柄上盤著的驍勇金龍。少女臉容如此乾淨,想必洛陽梨花也會被羞落,只是冷!彷彿能冷出晨霜。
羽歌想定睛細看,一道烈光直刺眼球,通天窟口仍然如舊。
幻影!
自從收到嚴立的信,她深埋的記憶開始在遺忘的土壤中發芽。父親的臉容臨岸照影恍恍惝惝的泛起,待要看真切又象晨曦驅暮般冉冉消退,只餘下一個眼神,一句叮嚀,一種潛伏在回憶中的獨特氣味,仿似聞得著天空的湛藍,空氣的溼潤,這些都是天上浮游不定的雲絮,偶爾流淌無法停留。“爸爸”。羽歌閉上眼,任淚斷橫頤,把過去沒有為父親而流的淚一次流清,把過去與白樺的恩怨糾纏一次還清,也把太過甜蜜的與太過失落的種種記憶一次洗淨,把心債悉數卸下,重新輕裝上路。
父親說,在古樓蘭神秘褒廣的土地是,在遙遠得難以計算的年代,敦煌戈壁是生機勃勃的綠sè花園,有那麼多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和一個聖潔的名字——rì光城。太陽之子在月滿之前一天,必定化身為純潔天鵝,從天際飛降至rì光堡中,與rì光城的公主交合而生下後代。因為天災,那場從未有過的大旱,瘋狂的人們不知用什麼方法攀進了凡人不得進的rì光堡,看到9只碩大的,充滿了甘甜汁液的天鵝蛋,被飢渴鞭笞的人們拋下了信仰,顧不得罪孽,敲開天鵝蛋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吸光,但是殺身之禍如影隨形,大地開始震動,河流開裂,樹木倒塌,房屋瞬間沒有了影蹤。天神怎能容忍凡人吃光了他們的後代?rì光城如它的名字一樣,被暴厲的太陽烤得如粉如塵。但是,父親接著說,衛星圖中的羅布泊形如碩大耳廓,因為它需要聆聽,聽世界上真實不虛的聲音,虔誠純潔的語言,所以,這裡的人們居住在淨土。直到一天,這裡出現第一句荒言。大地不願意被欺騙,所以枯竭了河流與草木,靜寂了這裡的生命聲息。“所以,”父親,無論小孩還是大人,都不能說謊喔,否則,將對不起自己的生命。
是的,父親不會講謊言與妄語,他說的必然是真實存有!
嚴立信中所寫的神秘符號一定是“龍符”,但這種從未在中外考古中發現的字謎應該從何處搜尋半點蛛絲馬跡?她開始把視線投向父親的物件。然而數次遷居,不少舊物早已無跡可尋,母親改嫁移居國外,臨行整襄,把所有舊物都虻集起來,分理歸類很快堆砌如壘。羽歌說不如都丟棄全部置新,母親紅著眼說,就怕新的都用不慣。然後流著淚惦量著每件物品的回憶重量,一一篩選,最終還是無法確定孰輕孰重,任其一地凋蔽。第二天,龍羽歌急步跨過地上的“長城”,匆匆趕至機場與母親送別。母親遞給她一盒厚冊,母親說有些東西太過沉重了,還是交由你好好保藏。龍羽歌曉得,那是父親留存在世的唯一影子以及她們一家一去不復返的美好時光。她珍重收好,然後把所有母親遺棄之物統統棄如敝履。她想,有些東西不是你選擇忘記它就能被根除,有些不想忘記的也不見得就值得永遠典藏。
她再次開啟父親的相簿,象翻開一本歷史書,相片中的人與事是如此遙遠,他們活在另一個國度般。
她逐頁細細觀看,她見到飛揚跋扈的青chūn,躊躇滿志的理想。父親、嚴立、同窗,鮮活的身體就象是為跨越生命的礫灘而準備的。因為青chūn,可以不理迎面而來的頑石酷巖;因為青chūn,也可以與激流同浪再溯流佈上;因為青chūn,更可以裸足踐踏礫灘亂林,盡情嘲笑枯枝幹草的慵懶。而現在,相信相中人那枕戈待旦的豪氣都早成為“浮滄海而知江河之惡”的千古思哲吧。
她看到父親進入西域文史館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