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有些壓抑,充斥了離愁的“送別會”現場,卻是被風塵一句話弄得鬨笑起來,才烘托出的煽情氣氛,也都消散了幾分。見著大家笑了,風塵才道:“我呢,現在有三個職務,第一個是華清大學物理研究所的實驗室主管;第二個呢,是你們的司命,第三個,也是剛下來的通知,507研究所第三科主任……所以,你們不用擔心說,喲,司命一走就不回來了,我還會回來的!”
李鐵大聲道:“你能不能按常理出牌?”抱怨了一句,緊跟著一句“哪次歡送會像你這樣的?無組織無紀律,不哭一個稀里嘩啦,能叫革命友誼?能叫戰友情深?咱們一般的套路不都是鐵漢柔情麼?”卻是逗笑了一群人……
“這逗比哪兒來的?搞事情啊?”風塵不理李鐵,問了楊志一句。
楊志張開巴掌捂住臉——這絕對不是因為臉小,而是因為手大,一張臉都捂沒了。說:“我不認識他。”
風塵問:“你們也不認識?”
“不認識……”
一群人起鬨,李鐵感覺自己想死。
心裡編排著:這群小兔崽子,等看老子不好好修理你們……
“尼采認為,人的一生有三個境界,分別是駱駝、雄獅和嬰兒,普通的人,為了生活而奔波,是駱駝,負重前行;而有一些人不甘於此,他們有追求、有雄心,有行動力,這些人就是獅子……但,唯有嬰兒,才是真正無拘無束的。當水流過,不會在鵝卵石上留下痕跡,水過無痕,嬰兒,是一種理想的精神狀態!時間也不算早了,大家早點兒休息……明天也不要早起,我不會偷偷溜走!”
“如果你們發現我的宿舍裡沒人,那是我在山上練功,而不是已經走了。我不會和你們不告而別……”
“如果,你們有的人不喜歡離別,可以自己躲在屋子裡不出來。”
“行了……就到這裡吧!”
散了送別會——李鐵所期待的,百試不靈的飆淚場景並沒有重現,風塵回到了宿舍中,開始入靜、駐脈,雖是有感動,但這種感動,卻猶如浮動在湖面的水草一樣,波瀾只在於水面之上,水下卻是平靜的。這一種“靜”竟然是在“靜”達到了極致之後,又有所進展——不,應該用一個更加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種變化:
浸染!
這一種“靜”伴隨著刀鋒的生長,開始浸染祂的精神,成為一種純粹的核心。以前的靜是需要練功時候才有,現在的靜,其實已經並不需要刻意。
但風塵還是習慣於晚上的時候跪坐下來,靜一次,駐一次,這一種靜、和駐並非無意義的,習慣的本身,就是意義所在——這其實是一種對待生活的態度。一個人對待生活的態度,其實就反應、作用於他的精神!
這正是“戒”“定”“慧”中的“戒”,長持可改變一個人的精神面貌,進而影響一個人表現在外的氣質。
一如“記憶”之中蘇婉對蘇阮的嚴格一樣,從衣著、穿戴的規範,到言語、談吐、坐時的樣子,站時的狀態,行走的步伐,如何蹲下如何起來,精緻到了細節的要求,才能培育出獨一無二的優雅、從容和高貴,以及那種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熱忱,以及對自然的敬畏,對自我的尊重、自律等等。
正是一點、一滴的行為堆砌,行為規範,才逐漸影響了一個人的精神面貌,價值觀念,所謂“養移體,居其氣”正是此理!
祂雖不刻意,卻也逐漸的自我形成了一些習慣,譬如早起時候練功,晚上的時候和含沙一起論道、研究、學習,睡前要入靜等等。目前所差了一些的,似乎也就是對於自身細節上的考究、衡量了。卻也是因為含沙的原因,風塵有了一個耳邊的督促,卻也不顯得如以前一般的隨意、邋遢——穿衣也乾淨、整潔了很多。祂靜下去,便連表面的漣漪也都消散的一空,只餘下一種無法言喻、玄之又玄的靜!
三尺靈臺內、外的邊界,已不明晰,卻更加通透。內外溝通,風塵見諸般形象,變化無窮,其本為一,其外亦然,超脫於形骸,距離、形狀、顏色、大小似乎只是在一個特定的變化具有意義,其他的變化,卻是抽象的,不能言語形容的。
已駐到了第四級一半的精神,把握住了身體大部分的變化,來往的資訊、溝通、處理,都在風塵的心中。
再過上一段時間,第四級就可以匯通,然後開始第五級、第六級、第七級……對於身體的資訊溝通、掌握的力度,也會更大。
或不能做到“控制”,但“知情”卻亦重要。
就如一國家,其政治,視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