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殭屍變得不僵——這簡直就太可怕了。那豈非已經是一種超脫於常規殭屍的境界,已經可以稱之為“魔”了嗎?
他害怕、緊張,但卻又有一種情緒支撐著他不退。他抽出桃木劍,似乎要用吼聲來消去自己的恐懼:“妖孽,受死!”
小白無語,詭異的看他一眼,說道:“就憑一把木頭劍,你還想上天呢?”小白一手掐吧著一隻殭屍,卻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因為他很好奇,對方“請祖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一個凡人,請了祖師之後,又能夠發揮出多少的力量?那些所謂的神佛本身,又有多少的力量呢?他並不隱蔽自己的意圖,說道:“請你們的祖師來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請的祖師……”
鍋蓋頭脫掉了自己的衣服,亮出了裡面穿的,滿是鬼畫符的紅肚兜。身上也用紅色的硃砂畫出了一些紋理。
這一幕看著有些可笑,小白更是一眼就看出了這些硃砂畫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刨開一些沒有用的筆劃,實際上不過是一種帶有糾結、相容性質的陣。所謂的“請祖師”也變得毫無神秘可言。
鍋蓋頭師徒合力,終於唸完了冗長的咒語,然後跪拜、恭請祖師上身。位於天庭的一個陽神分出了一縷,突然降入鍋蓋頭的身體。
只是,這位祖師上身之後,表現的讓林道士和天星子大跌眼鏡。他不僅僅沒有正氣凜然的降妖除魔,跟這個醜漢剛正面,反倒是跪在地上,一路膝行到了風塵身前三米外,“砰”“砰”“砰”的就是三個響頭,磕的鍋蓋頭的額頭都紅腫了一大塊,聲音更是恭敬:“上尊容稟,是我後輩弟子不懂事……茅衷代為賠過。”那一句句,可謂是情真意切,實在是眼前這一位是真的“惹不起”!
剛才還未附體成功的時候就被神束線近距離的切了幾遍,他哪兒還能夠不知道這位是誰呢?
上一次切片,天庭有一個算一個,每一個跑的了的。甭管你什麼身份,都被切了一個心驚膽寒!
由不得他不低頭、不小心……
何況這種事情,他一附身,就盡數知道了因果。要說過錯,也只能是自己後輩弟子太過於教條,這種“固執”的弟子虧的不多,這位真君自個兒心裡一陣的無語,心說就這固執的品性,是怎麼修出這一身不俗的法力來的?這不是扯淡嗎?茅衷扭頭,去呵斥後輩:“我茅山派歷代替天行道,懲惡除弊,降妖除魔,怎出了你這麼一個方方正正的榆木腦袋?你這一身法力,又是如何修來的?”
“弟子……弟子……”林師傅卻不知如何說,他畢竟尊師重道,被祖師呵斥,更不能夠反駁。
“既然不打,你們就都回去吧。還有四日……今日我手下留情,若是之後的四日,你們依舊不依不饒,來這裡尋晦氣,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至於這兩個東西……”小白說完,眾人就聽的“咔嚓”聲響,小白渾身翻起漆黑的鐵色,身如鋼鐵,一雙手更是膨脹,上面每一寸肌肉都如同鋼筋一般抱起來,兩個殭屍的頭顱就像是爛西瓜一樣被捏的四分五裂,腥臭的腦漿四濺!
人死之後化為殭屍,一口怨氣不散,吸收永珍因子,就會形成屍氣,使得生命以另外一種形態延續。
喜屍氣的厭氧細胞、細菌會代替身體的原有組織,新陳代謝,變成一種新的形態。但這一過程無疑是漫長的。
並且人也好,殭屍也好,頭部始終都是中樞。
頭沒了。
也就只能死了。
“茅衷……你等一下再走。我對你們的各種法門有興趣,你去天庭之後,和眾神佛說一下,一個也別拉下,各家典籍一字不落的給我抄錄一份。陽神、陰神之妙,可以言無未盡之意……若是準備好了,便前來我身邊,宣講一番……東方的、西方的,陰曹的各路人,都別拉下。若是事情辦得好,我賜你三兄弟一場造化,也賜你茅山派一場造化……”小白一鬆手,兩具屍體就倒在地上。
屍氣消散。
養這兩隻殭屍花費了十多年功夫的戴眼鏡道士一陣肉疼——他的殭屍,就這麼一下子,被人咔吧一下,就沒了。十年苦功成流水,徒呼奈何……
“茅衷恭送上尊……”
林師傅:……
心說:“祖師,這畫風不對。往常請你下來,也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