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盡亡矣,天也亡,地也亡,唯一絲神存,恍兮惚兮,不思量,不可量。韓莎做完了一遍夭生功,盈盈走來,剛才練了一遍功,眸子中精光內斂,神完氣足,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低聲輕喃,道:“一舞夭生天地亡,形骸皆寂作心齋。誰堪陰陽造化意?見了本性破樊籠……”
一舞之下,張、陳二老形骸已忘,此時正呆在那裡,心神一片空白,只留下夭生功三十六個動作的真意。
梅雪亦儘量低了聲音,看風塵、韓莎,問:“這又哪一齣?還有‘悟道詩’……畫風變得有點兒突然!”看了一眼二老,詢問道:“一會兒就醒了吧?身體吃不吃得消?”
風塵道:“無妨……沒什麼壞處。這麼坐忘一番,反倒是能激發身體之中潛藏的生機,對身體只有好處。一會兒醒來,肯定身如爐火中燒,熱意融融,溼冷不能侵襲。稍後熱一退,更是神清氣爽。要是在北方,倒是要注意,這裡不需要……”祂的聲音,很令人平靜。三人便又走進屋子,坐下來。屋子裡的光線已經暗了,不過卻沒有去開燈——怕突然的光線,打攪了二位老人難得的心齋坐忘。
這樣自然而然的心齋、坐忘,卻是分外的難得。
梅雪給風塵、韓莎倒了茶,又換了一些水,繼續煮。屋裡雖然昏惑,但對風塵、韓莎而言,卻毫不影響。梅雪本身夭生功也是不凡,至於三十六個動作,氣行奇經八脈。目力方面,也是一樣的視黑暗中之物清晰宛然。
“我換了點兒水,剛才的茶也煮的老了……”梅雪侍弄了一下爐子,又端出了一盤切成了方塊的西瓜瓤。“嚐嚐。這西瓜夏天是冰鎮了好吃,冬天是圍著火爐最爽,吃下去冰冰涼涼的,渾身都舒服!”
三人便取了牙籤,插著西瓜,一口一塊,果然吃著舒服。冬日的瓜不如夏日來的甜,但卻別有風味。
尤其是西瓜上還撒了一丁點的鹽巴,味道就更好了……
一邊吃,風塵不由自主的,就“回憶”起了一些蘇阮的事……這樣的冰鎮西瓜、冰鎮藍莓之類的,她卻是被蘇婉限制著,屬於不許碰的“禁忌品”。因為忽冷忽熱對腸胃不好,多多少少都會影響身體,影響練功——光是由這一點,就能夠看出蘇阮、蘇婉這一家人的可怕!那一種自律,看似簡單,卻也正因為“簡單”,所以也才更難。想到這裡,心中一動,就想起了“量天尺”的藥來,心道:“這藥這個身體不能用,但另一個身體卻可以用,藥物定然是改善了人的眼、耳六識的一些功能的。我本身知道了這如何改變,實際上也就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擁有“千變萬化”之能,就是這麼的任性——一些所謂的改變,不過就是基因上的一種細微調整罷了。
即便是一些所謂的天賦、天資、天才,亦可以透過這樣的潛移默化,一點點的突出出來,成為一個完美的人。
全人類跨越了時空長河的全部的各種優點,突出的優勢、特性,無論是悟性方面還是其他方面,但凡是“好的”,便都一點一點的在祂身上補全——這便是風莎燕一個亡靈,一個亡靈絲毫不落的讀取其記憶、閱歷,剖析其靈魂的另外一個好處。風塵又想:“這藥也可以給雪姐他們用……”
也沒什麼值得保密的。
“我這裡有一種藥,可以提升六識,潛移默化。不過是慢功夫。學姐我告訴你藥方,你自己去抓藥,試著用一用……”這種藥,給到不能自律的人手裡,毫無用處。但給了梅雪這樣可以自律的人手裡,卻又不一樣:自律的人,可以創造奇蹟。這世上最可怕的人,既不是滿口謊言的無信之人,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殘暴者,而是那種極度自律的人。梅雪好奇,問道:“還有這麼神奇的藥?”
“當然有……”
一份三十多種藥材,不同的君臣配伍的藥方便傳給了梅雪。
“藥是外用的,不能內服。需在每日晚上睡覺之前,將藥煎好。煮藥的時候要將藥和紗布一起煮,好了之後,將紗布撈出,完整的裹住頭部……最好,是自己做一個頭套,將頭罩住,這樣藥材對面板不會有多大的傷害,要不然容易把臉染黃了。外面套上一個皮頭套,防止藥髒了枕頭,也防止藥液流失,每天都要用新藥,一共持續三年……”
為了直觀,便將B面蘇阮上藥的場景,模糊的展示了一下……看不清楚少女的臉,但卻不妨礙看見上藥的每一個細節:
先用一個真絲頭套罩住了頭臉,然後將紗布均勻的纏在頭部,整體包裹起來。然後外面則是套了一個乳膠頭套,頭套只是留下了口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