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我在想什麼?”風塵遠眺,目中有日、有天,無窮之象,便聚斂成了瞳仁大小。他的聲音輕緲、悠遠,卻蘊含了一絲宏大。虛無中,含沙散開的陰神便問:“在想什麼?”風塵道:“我在想……盤古開天的傳說,倒是知道的人多,可女媧開天的傳說,知道的人卻很少。”
一提到“盤古開天”,幾是『婦』孺皆知;一提到“女媧開天”,卻一臉的懵——女媧開天?開天的不是盤古嗎?女媧不是造人、補天的嗎?
實則“女媧”開闢天地的故事,卻並不久遠,卻為人遺忘——雖然現如今有些地方,每年的正月初八還會擺出六畜,紀念土地神,但其中的緣由,知道的人卻也不多了。這也只是成為一種習慣。
這一個故事,若是按照《聖經》體來寫,那就是:
起初,天地未有分,天和地都是混沌的;
女媧滑行於水面之上;
女媧感覺世界太過於寂寞了,於是便捏出了一隻雞;
雞在女媧撒手之後,就“咕咕”的叫,天門就開了,有了日月星辰,這是第一日;
女媧又捏了一隻狗,狗一撒手,就到處跑,於是有地,有了東西南北,這是第二日;
女媧捏出了一隻豬,這是第三日;
女媧捏出了一隻羊,這是第四日;
女媧捏出了一頭牛,這是第五日;
女媧捏出了一匹馬,這是第六日;
第七日,女媧捏出一個人,賦予靈氣,使人成萬物之靈,掌管六畜。
第八日……
風塵唏噓了一聲,說道:“其實,女媧這個傳說,應該才是最為古老的那一個,而且也流傳的足夠久。若不是現如今,網路小說繁盛,到處都是盤古開天地這種說辭,盤古開天即便是進了課本,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至少,每年正月初七為人日,正月初八祭土地神,老一輩人也多知道是為何而來……女媧生於混沌,滑行於水面之上,天地未判,陰陽未分,寂寞之下,創造了第一個造物:雞。”
“雞的一聲唱,便開了天門,於是這個世界上有有了天。而千年萬載,雞也一直在履行這個職責,每天都會唱,一唱天下白……”
“然後有了狗,狗到處跑,就有了地,有了東西南北。”
“這,不就是開天、闢地?”
含沙掩口笑道:“你豈不聞牝雞司晨?自遠古之後,女系氏族轉變為男系氏族,原本的神話、崇女之言,自要來一個筆削春秋的。原本姓是女子的,氏是男子的,後來不是統統變成了男子的?原本女媧開天闢地、造六畜,造人,制樂器、定婚姻,功績無數。後來還不是給她配了一個伏羲?”
風塵道:“這倒也是。古今中外,也都是一般的。”
含沙問:“而你說的也不是這個故事本身!”是問,但卻很肯定——如果只是一個神話,風塵又豈會在意、感慨?於是,風塵說的,必不是簡單的神話。
風塵道:“我就是剛才天地陰陽變化,紫氣東來的時候,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感想……我的靜,已經達到了極致,就猶如是混沌的天地。天和地是混沌的,猶如雞子一般。然卻不可如盤古開天一般,開闢出來……”他頓了一下,和含沙說:“我靜功太精湛,猶如鋼筋一般,是一個整體了。但盤古開天,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降為地,那原本卻是一團泥沙,自然可以一斧頭劈開。我這個劈不開,所以只能換一種方法!”
含沙道:“於是,你就想到了另一個開天闢地的故事?”
風塵笑,說道:“是呢,心中靈光一閃,一下子就想到了。或許這些故事,原本只是一個故事,但對我而言,卻也是一種更進一步的法門。從志到魄,是一個兼和體的關係,諸多的、無數的體,混沌為一,就是兼,兼就是我現在的一,我要將一進行細分、理順,就是一個開天闢地的過程。”
含沙卻是和他心有靈犀,風塵說到這裡,她卻是被一點即通,說道:“是了。女媧開天,整個過程看起來也更溫和,更適合你。雄雞一唱天下白,你以真言更進一步,豈非正是這一開天的過程?”
風塵“哈哈”一笑,說道:“正是這一番道理。我以雷音劃開一道口子,以鶴音開天,使之高遠,以象音作地,可見四方八面。再混之,以嚶之念,引動萬物萌發……這,不就是一次成功的開天闢地?天地混沌,不能為我所用。只有理順了陰陽,使原本混在一起的變得條理,我才能一步一步,去近那魄,然後終究達到!”風塵很是意氣風發——這,卻是一條修行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