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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禮樂春秋

這樣的“陣不整”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曾經”可以運動、變陣、靈活而堅固的軍陣成為了一種“不可能”,縱然是孫武復生、白起重活,也再無能力將一隻軍隊使喚到“如臂使指”的境界——兵員素質決定了這一切!以前可以做到列隊行進、變陣絲毫不亂,現在才走幾步,就變得稀稀拉拉。

曾經“能做到”的後來就“做不到”了,此消便是彼長,遊牧民族的戰鬥力原來是多少,後來還是多少,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當以“我”這個不斷衰弱的物件為參考,那麼就是遊牧民族越來越強大了;但實際上,以一個較為恆定的標準,即“遊牧民族”為參考,實際上是“我”越來越虛弱,於是那個沒有變化的敵人,就逐漸顯得強大了起來。事實上,曾經在那個古老的時代裡,在夏商周,尤其是周的時候,我們周圍的遊牧民族也是特別的“能歌善舞,熱情好客”的。周穆王趕著馬車領著隨從一路自駕遊,還不是在自己的國土上玩兒,看看路過的那些“國”,個個熱情好客,美女投懷送抱。

那時候可沒槍沒炮,只是有著先祖留下來的兩樣法寶,曰: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戎”和“祀”。

禮將人規範與一種秩序當中,讓人習慣於這種紀律,而這一種紀律從它誕生的那一刻,便是為了戰爭而準備的!一如樂的誕生,同樣是為了戰爭而準備的一樣!那時的一國,在禮的規範下,實際上就是一個極具戰鬥力、擴張力的軍事團體——而那時的人,也的確是名副其實的“戰鬥民族”!

周禮不崩,遊牧民族能歌善舞,熱情好客;禮樂崩壞之後,遊牧民族屢次侵犯燕趙、秦國,最後即便大一統了,還必須修長城去防禦。

應該說,分封建制有其分封建制的靈活性,也有其容易失控的自主性——要不然春秋戰國就不會來了;但大一統呢,容易控制住地方的自主性,但同時也會限制住地方的靈活性。中央權威加強了,地方權威自然就減弱了。於是,當遭遇突發的遊牧民族犯邊的時候,根本就做不出及時有效的反映——

在未得到最高授權的情況下,你的軍隊是出擊呢?還是當沒看見呢?出擊,就極有可能是擅自挑起邊釁,很可能一家人的命都沒了。

若是快馬加急……這玩意兒人家早就偷完塔跑沒影兒了。追沒得追,損失的卻是當地民眾。

人家劫掠時,因為沒有君命、將領,所以只能看著。

人家走了,命令來了,卻也只能看著。

……

和戎和祀緊緊相伴的,除了禮這一個重要的東西外,還有一樣便是“樂”——它的重要性不下於禮,所以六經之中,樂就佔據了其中之一。樂的作用,同樣是規範秩序,經過訓練的人可以在樂中明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邁哪隻腳,那一個音節轉彎兒——別看這不起眼,但實際上這很重要!

樂——可以使人在重大的祭祀活動過程中井然有序,各行其是,使這種人數眾多的活動過程中不發生踩踏事故等噁心事件。

樂——可以使眾多人腳步如一,知道進退,是戰爭過程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當它第一次出現,便不是為了讓人欣賞那種聲音的美好的,而是讓人能夠跟著節拍,在複雜的活動過程中不亂。它並不會直接殺人,但卻有“無用之用”,可以將一群個體熔鍊、協調成為一個整體,讓人隨著節拍、節奏,隨著曲子動!

鼓而進、鑼聲退,以可以傳達極遠的笛子、笙簫等吹奏的樂器、編鐘等可以傳遞極遠的打擊樂器,合成音符。

整個戰場都會為之舞動!

樂——不是給人欣賞的。因為它本來就不是給人欣賞的。那不過是後來人飯吃多了比較閒,從而開發出來的,一種用於愉悅身心的小玩意兒。就和計算機的發明是為了科學計算、是為了科學研究,是為了工作辦公一樣,電腦遊戲也是後來才開發出來的——這一個發展的過程都是一樣的。所以孔夫子才會抨擊當時人的音樂。其本質的意思,是:聽點兒正經的,學點兒技術,你天天打遊戲,以後還工作不工作了?不聽雅樂,你以後上了戰場怎麼辦?這是貴族生存之本呢!

有些東西,就是要天天訓練的。號令要天天聽,才能夠在戰鬥的時候及時反映。要不然呢?上了戰場演奏一曲小蘋果?

戰士會懵逼的好吧。

而軍事學堂這裡……怎麼說呢?沒有樂,訓練的時候連“一二一”這種最簡單的節奏、拍子都沒有,自然就容易亂。而且早已經忘記了應該怎麼打仗的人,習慣了一擁而上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