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之後的國家,卻充滿了侵略性——不講道義的!
他們更樂意用自己的強壯的腱子肉,將世界範圍內的利潤都如同是榨果汁一樣的擠出來,全部落進自己的被子裡。
統治者的“妄自尊大”或許不是不可以理解的——當年就是這樣的一群人,被“我大清”的滿洲勇士殺的屁滾尿流,一個個乖順的剃掉了頭,留了金錢鼠尾。爾等蠻夷不過也是一群同樣的渣渣,何須在意?兵器犀利,也不過就是一個弱雞,稍微嚇唬一下就跪了。這已是一種經驗……
但明朝末期的資本不過還是一個孩子,才出生還沒有斷奶。但不遠萬里從歐羅巴過來的這些資本,卻已經成了一個少年,並且還在逐漸的長大。終究有一日,成了青年,也有了更加強壯的身軀和力量。
這,是不一樣的……
結果不言而喻:滿清可以吊打一個嬰兒,但卻打不過一個已經成了青年的資本。國門,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
天朝上國的驕傲一下子被踩得稀巴爛,臉被人懟進了馬桶裡,盡情的被欺凌、羞辱。最黑暗的時刻,就這樣來了。這就譬如是一個笑話:有一個人遇見了一隻還沒斷奶的小獅子,一隻手就將小獅子掐死了。然後他又遇到了一頭成年的獅子——但卻因為有了殺死獅子的經驗,以為自己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將成年的獅子殺死。當他試圖去殺死獅子的時候,自己就成了獅子口中的食物。
傲慢不僅僅源於無知,還源於成見。也實在是對於一種社會的制度而言,太難看得清是孩子還是成人了。
這樣的變革是世界上的第一次,誰也沒有經驗。
箜雲嵐蹲在地上,一陣沉吟,說:“人們的視野太侷限了。始終是隻盯著中原一地,對周圍的土地和人總是不屑一顧的。如果他們將目光放的長遠一些,早將北方的重鎮抓在手中,或許又是另一個樣子。崇禎的死,最大的影響其實就是後面被推上臺的繼承者太多了,人人都想當那個領頭的。”
風塵點頭,說道:“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這一點在西方也是一樣的,同一個地方的人很容易就會組成一個黨。我們國家的領土大,幅員遼闊,所以這樣的派系也就分外的複雜。所以,大敵當前,也很難擰在一起。而曾經的儒學,已難以發揮其作用——簡單來說,就是過時了。而新學卻還沒有來得及推廣,新的思想還未普及開,就遇到了這樣的大變。如果晚上二三十年,乃至一百年……或許結果就不是如此了。”
箜雲嵐道:“總歸還是地理上佔了不利的因素!”
“先進”的出現會有陣痛,需要一個成長的時間——但偏偏就是沒有一個可以讓這個“先進”長大的時間。
“要是我們成功了,那現在的國際局勢,也會不一樣吧?美洲的黃金至少會是我們的,非洲的鑽石也是我們的……巨大的人口優勢,是這裡、歐洲根本比不來的。他們的資本會被餓死,而這一場盛宴的豬腳,也會是我們,而不是他們……”箜雲嵐眼睛亮了一下,又是一暗——可惜這不是一種事實。
“你們呢……以前一說東林黨,便鄙夷不已,今兒倒是以為他們是先進的代表了。”她嬉笑了風塵、張天野一句。嗯,包括箜雲嵐在內。
“這並不矛盾啊……鄙夷這群人是沒錯,但這和他們是更先進的生產力代表也不矛盾。資本這種東西,是沒有所謂好、壞的說法的。”風塵輕輕的在韓莎的肩頭一靠,香肩滑嫩輕柔,面板微涼,靠了一下,就變得溫熱了。“他們不是東西,歐洲那些就是東西了?一樣的不是東西……但先進,就是先進。捱過去成長期,一樣的嗜血,一樣的強壯……那些思想家的思想,實已經是枯木開新枝了。”
可以想象的是——假如東林黨成功了,那麼儒學這層皮會很自然而然的一點一點的褪去,最後剩下的,便是適應資本社會的學說。強調“人權”和“私產”的神聖不可侵犯,強調法無禁止即可為,強調“知行合一”的行動力。
與之適應的數學、物理、化學會翻身成為顯學——這實際上已經有了趨勢。
士林階層已很是熱衷。
只是差了一個“討論團體”被承認:
承認了,那就是“皇家科學院”!
是一顆跳動強力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