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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有溫情亦有規矩

腳下的城市一點一點的縮小,漸顯輪廓,周遭之山川落入眼中,漸鋪滿了一層淡淡的白霧。王佳樂新奇的低著頭,看腳下那蒼茫大地,小小的人兒一點兒都不感覺恐高,被韓莎輕輕的摟著腰,抱在懷裡,臉上洋溢著一些難得的童真。等攀升到了對流層、平流層相交的高度,韓莎便說:“剛剛的下面,是對流層。從這裡往上呢,是平流層……再讓上走,就是電離層和外層了……那裡是沙漠,到處都是黃沙,就和海一樣。所以呢,古時候的人們稱之為‘瀚海’。樂樂……”

“嗯,姐姐。”王佳樂很乖,很懂事。韓莎柔聲說:“姐姐教你一首和‘瀚海’有關的詩,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北風捲地白草折(舌音),胡天八月即飛雪。”

王佳樂便跟著念“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韓莎也不強要她去背誦。只是念著這一句的時候,一邊念,還一邊用手給她指地上的枯草,以及被西北風吹的如同浪一樣,發乎呼嘯之聲的地面。指著一堆、一堆的雪蓋,像是給地面蓋上的白帽子。頓了一會兒,才又接著下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哎,樂樂,你見過梨花沒有?”王佳樂跟著唸了一遍,才說:“見過,可漂亮了。”

“嗯,是啊……樂樂真棒。要知道,城裡頭那些孩子可沒見過梨花。”誇獎了一句之後,便繼續唸詩——

“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瀚海’這就來了……瀚海闌干百丈冰,秋雲慘淡萬里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這一首詩全篇的描寫質樸、直接、利落。幾乎是白描一般的寫出了輪臺的那種冷——連旗幟都凍住了,不得招展。

尤有一些難得的是這小妮子竟然能懂得其中大部分的意思,知道“轅門”是什麼,惹得韓莎愛憐的在她的臉蛋兒上親了一下,以意念透過晶片和風塵說:“這麼可愛、懂事的孩子,他們竟然忍心!”

風塵應道:“再可愛,也不是自己的。有的人心裡,就是這麼的不公道。”這種“不公道”和窮富無關——沒什麼窮**計,富長良心,該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就像是風塵聽祂媽媽說的那一對兄弟——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是家無餘財?不至於,別說是多一張嘴了……所以,這和“窮”或者“富”沒多少關係。把自己的母親關豬圈裡跟豬搶食、凍死,這簡直是……無法形容!韓莎道:“這一點,我感覺人還不如動物。你看狼,見到了孩子,也會盡力養……要不狼孩兒怎麼來的呢?或許,人可以批判這是一種動物性,是一種動物的本能,不是理性的行為,也不是一種愛。但至少不會有這孩子這樣的……”風塵抬槓:“誰說的?一胎的都還欺負呢。獅子群裡面母獅子餵奶也要先挑自己家的孩子,公獅子殺掉了對頭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獅子咬死……不是自己的崽子,是絕對不要的。”

韓莎:“……”

好吧,當真無力反駁。

於是“唰唰”的送給風塵兩道犀利的眼鏢,便不理會祂了。便和王佳樂一起念剛剛教的詩句。

詩是念的,不是背的……韓莎主要複雜打輔助,在王佳樂卡殼或者是記不住的地方順著提示一下,一首詩沒怎麼磕絆,就唸誦了下來。“旁邊那個,一起來一起來呀!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唸了一遍又一遍,王佳樂也一點一點的熟悉了詩句,韓莎問她:“這首詩好聽不好聽?美不美?”

王佳樂說:“好聽,美……”

“是吧!來,咱們坐好。姐姐不抱你了。把腿並起來……屁股虛壓在腳跟上,放鬆……乖乖的不許動啊。來,眼睛合上,把毛核桃遮起來。不要全閉上,對,用餘光去看,呼吸……脊背挺直,不許動了啊。要不然姐姐可打人了……來,跟著我的聲音,呼、吸……不要去想,安靜下來……吸、呼……”韓莎使王佳樂坐好,以為引導。王佳樂便按照要求跪坐,呼吸,一雙戴了手套的小手放在大腿上,保持不動。須臾功夫,整個小人兒就安靜了下來——靜功,對於孩子而言,卻要比大人容易的多。

他們的心靈更加清澈、乾淨,沒有那麼多的心猿意馬。韓莎則是在引導完畢之後,就觀察著她。

眼睛是不可以閉起來的,必須要睜開一分,閉合九分。全部閉合了,又怎麼能照見靈臺?

一旦王佳樂忍不住,要閉合眼睛的時候,她便提醒一句,且不許她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