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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關於人性

那一種“黑”分不出五官、看不到厚度、立體感,如正面了一片二維的陰影。無論是從前、後、左、右、上、下任意一個角度看,都是一片正對自己的陰影。不同方位唯一的不同觀感,應是陰影是被拉長了、收縮了、變瘦了、變寬了、變圓了之類的變化……雖然穿了衣服後,就只有面部如此,可這也足以嚇人,讓人以為是鬼怪、妖魔了。依著大眾“作”的屬性,但凡偷見你不傷害他們,沒隨手弄死、弄殘幾個人,就會蹬鼻子上臉。說不得呼啦一下就來上一群人,一桶一桶的黑鬼血、屎尿、女人的天癸月帶就扔上來了——沒錯,真正傷害人的妖怪,他們是不敢的!

要麼跑,要麼跑不了,跪地去求!反倒是不傷害人的妖怪,才會給他們膽子,讓他們有作的機會……

風塵總不能到一個地方就隨手弄死幾個人吧?

所以……妖怪吃人,還真不一定是因為“喜歡吃人”這個理由,也許真正的原因就是因為人比較“作”,必須要時不時的用吃小孩兒、吃漂亮妞之類的殘暴,去震懾、恐嚇他們。省的他們看到妖軟弱可欺,就扛著黑狗血、糞便什麼的往自己的身上作妖!

箜雲嵐摩挲著下巴,看著風塵沉吟。

她感覺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結合著自己家世、經驗,以及家裡老太太處理地租的經驗看,以及傳授給自己的經驗看,妖怪這麼做,的確是一種十分有效的手段的。就像她家處理地租的問題,那是從來不給人好臉的,敲打敲打,那些遠方的親戚也好,不沾親戚的破落戶也罷,都一個比一個老實。反倒是盧家——據說公子留學的,回來之後帶著一腔天真和一廂情願,說是佃戶辛苦,於是就降低了租子……

這是好事兒吧?結果呢?結果第二年一群佃戶就商量著找上門,希望盧家可以把租子再降低一些!

盧公子對他們“好”,是真的關心他們的生活,給他們降了租。但他們就以為盧公子好欺負,是可以用竹槓敲一敲的。這一敲不打緊,盧公子被敲的心涼了,家裡也認為他不適合做這個,收回了權力。

盧公子帶著一腔的抑鬱、不解和困惑走了,不想再在家鄉這個地方呆,不想看到那些臉——他只是想不通:“我只是對你們好,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我?”

但箜家的老太太卻不然,那是嘴裡念著佛,眼裡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慈悲。就算是租子苛刻,就算是大斗進小鬥出,一群佃戶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提是反嘴了——想要求降一些租子的想法都不敢有。最多就是讓降一些利,而且說這個之前,還要心甘情願的磕上幾個響頭,痛哭流涕的大喊“奶奶慈悲”才有可能!

而盧公子降租之後,老奶奶教育家裡的兒孫的,就是一句話的判斷:盧老三的孫子,叫修兒吧?真讀書讀傻了……你們這些小的看著吧,過不了年!

於是,果然沒過了年。

……這種自小的教育,便讓箜雲嵐明白“人性”這種東西並不美好,她雖無法準確的去描述人性是什麼,但卻學會了怎樣去駕馭這種人性——這便是大家族的底蘊,從不相信什麼“人之初,性本善”,在四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教導了“人性”的不美好,“人性”應當如何駕馭。

若是教一個男兒,或許為了考取功名的需要,還會在儒家的功夫上做些文章,侍弄一些彎彎繞繞。

但教育女子,卻極其的功利、簡單——

因為她們不需要考學,未來的生活幾乎是規劃好了的。會成為一個家族之中的掌家之人,要掌控一個家族大大小小的生意,控制收支。這樣的“大夫人”那可是相當的可怕的——男人要是本事不及,能被吃的死死的。想要出外面喝點兒酒,都要跪地求銀——私房錢是不可能有私房錢的。跟老婆要零花錢,也不是現代人獨有……嗯,那些小地主家庭,或者男人說一不二,但真正的世家……長葆之家,家裡每一個人、每一個月要支出多少,如何分配,大權都是大夫人手裡,每一筆都要計入細賬。

掌家和現代企業的財務沒多少區別——不是說家裡有錢,就可以隨便花,隨便造的。家裡的老爺也一樣。

只有暴發戶才會腰纏十萬貫,青樓一擲千金。

這“鴻溝”一樣不可逾越的,便是階級的壁壘。箜雲嵐思想時,那豐富的眼神兒絲毫不見掩飾,一個一個念頭便明晃晃的顯示出來,被風塵、韓莎二人看了一個正著。韓莎掩口道:“喲,琢磨人性呢?嗯,你想的其實不錯……能想通這一個問題,這很好了。人的慾望,是不可以被無限度的滿足的……”

“所以,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