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盯著那紙人、紙轎,眸子中熠熠生輝,呼吸亦為之凝。這一個紙轎之神,一言難盡!乃是立足於實,鑄高緯度蜷曲於三維的物質世界,正因是高緯度的世界,故而也才不能容下凡人凡軀體進入其中……這整個轎子,符咒層疊,構造成一個極為複雜、繁複的系統,當神束線探入其中,竟也受到影響,變得蜷曲起來。若非他人在現實之中,不在其內,根本就不能夠觀察到神束線已經蜷曲成了毛線團一般的形狀,侷限在轎子的紙屋之內的空間之中,不得出來。這轎子的主人,無疑是一個“天才”!
神束線忽然一收,小白與玉蓮道:“你在此等候,我會會這位高人!”小白的身姿翩若驚鴻,於黑暗中一閃,就攔住了對方去路。他頓了一下,朗聲道:“小白見獵心喜,貿然打攪道友,還望不要見怪!”
哀婉的樂聲一停,紙人也停,分列了兩旁。紙轎子門戶一開,一身穿青布中山裝,留著兩撇八字鬍的男人便突然走出來,體型瞬息之間,就變得如同常人一般大小。男人拱拱手,說道:“貧道何以笙,不知道友攔住貧道,有何見教?若是你說的有理,我不見怪。若是你說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便不要怪我……我這靈屋之內,正少了一個黃巾力士。看你身材高大,大手大腳,倒是合適!”
小白看他,此人已不是凡軀,乃是將肉身煉化,成了陽神,算得上是仙人一流。眼前所站之人看似是一個人,實際上卻是一個可以虛也可以實的“生衍物”。
小白問道:“你這靈屋,是你製造的?”
“不錯!”
何以笙神色之間,可見自得之色。
這一“極樂靈屋”可是他耗了二十餘年,窮己身之智慧,才造成的。乃是一身道法修行的集大成之作。
其中方廣無邊,空間造化之奇妙、規則變化,皆從其心意。處於其中,他便是主宰一切的主宰——他可以定義地風水火,讓鐵樹開花,讓火藥、硝石等一切物質,都不遵循外部的物理規則。可以說,極樂靈屋的內部,就是一個獨立的,和外界截然不同的宇宙……小白看著那靈屋,讚歎道:“真是天才的傑作,這一個時代的天才何其多也……”同時代的不列顛,有憑一個人構思出差分機的天才,而在這裡,也有憑藉一人之力,將陣法、符咒運用到了巔峰,製造出極樂靈屋的天才。
何以笙聽的眼睛一亮,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讚美他的極樂靈屋,而不是將之斥責為邪門歪道,不是對之嗤之以鼻。
被小白半路攔住的火氣一下子就消散的一乾二淨。
“道友可看出其中有何玄妙?”
他問。
小白說道:“能以陣法、符咒構造一個如此複雜的系統,使其中暗藏廣大之超維空間,若非其中空間的扭曲之力太大,凡人都可以在其中生存了。更可貴的,是這一空間內部的規則……”
“道友請坐……”何以笙只是聽到這裡,就已經眉飛色舞,紙人從裡面搬出了一些桌椅,就在也地上擺開。何以笙道:“我這靈屋之玄妙,道友還是第一個一眼就看出裡面的玄妙的。我的老師阿弗萊提出過空間翹曲理論,我……”
“阿弗萊?”這個名字小白既陌生,也熟悉。陌生是因為知道這個名字不過六七天,熟悉是因為在這個第二世界,這位絕對是學術界的大牛!
乃是英國皇家科學院的院士,有著王室頒發的學位,是物理學、數學雙料大牛。
何以笙道:“不錯,阿弗萊。劍橋大學數學系何以笙!”
“好!”
小白叫了一聲“好”。
就憑這一個“劍橋大學數學系何以笙”就值得一個好字。
何以笙問:“好在哪裡?”
小白道:“陣法、符咒、數學、物理學……”他用手指在地面上寫下來一個公式,反問何以笙:“不好嗎?要說不好,唯一的不好,可能也只是道友只顧著自己逍遙,卻不想著將自家的學問傳下去。”
何以笙嘆一口氣,說道:“怎麼能是我不想傳下去?我在寬州時候,有心傳教,奈何學校師生都說我這是糟粕,把我趕了出來。而我這樣的人,有心無力,我說我的老師是阿弗萊,更是沒有人相信。如我這般招搖撞騙、封建迷信之輩,他們怎麼能容得下?一路北行,沒有一所學校願意要我,道友你說,這是我不願意教嗎?”他的語氣中,滿是一種“懷才不遇”的唏噓。
“一人獨行,何如志同道合,共同協作呢?”小白看著何以笙,問:“若是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願意把握住?”
何以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