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簡單的畫了一個×,左側寫了一個“內”字,右側寫了一個“外”字,然後又將內的部分全部去掉,只留下中間相交的那一個點,說:“這就是道,就是嬰兒初生的狀態……”
只是如此簡單的描述,對於妙玉丙而言,就已經足夠了。他哈哈大笑,說道:“妙、妙、妙……我忘時,天地於我如混沌,無我時,天地皆亡,形骸去,唯我暢遊。這便是真人啊,好一個真人!”
幻月道:“唯真人與真人之間,可稱‘道友’……”
“然!”
妙玉丙興致即來,便讓姜菱兒稍待,自去約莫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便是回來,一隻手提了一隻肥碩的白兔,一雙眼如紅豆,看著極為可愛。妙玉丙抓著這隻兔子的耳朵,另一手則是提著一些竹筍,說道:“菱兒丫頭,幻月道友,來了咱們這地兒,不吃一頓麻辣兔肉不是白來一趟?”也沒什麼“君子遠庖廚”的說法,就直接當著一人一飛蛾的面開始解剖起兔子來……
姜菱兒見兔子可愛,一轉眼,蹦蹦跳跳真可愛的兔子就變成了肉塊兒,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忍,暗後悔剛才沒有阻止妙玉丙前輩……
妙玉丙一邊做,一邊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河泥,豹子老虎吃雞,雞吃蟲,蟲吃青葉……人若非是不吃東西的,要不然吃什麼東西又不是殺生呢?這天地之間,一草一木,皆有靈性。人居其一,處於其中,新陳代謝是逃脫不開的——你吃一根豆芽和吃一隻兔子沒有區別。不會因為兔子好看,能蹦蹦跳跳的可愛,它的命就比一根豆芽珍貴。萬物皆有立場,這人啊……”肉塊醃製完畢,按照幻月看,這妙玉丙絕對是一老饕,在吃上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一個人——能夠讓自己舒服一點,就絕對不會虧待自己。最後,他送了姜菱兒一句總結——
“萬物皆有其類,只要不同類相食,同類相殘,那便是莫大的功德了。你殺傷它類不是罪過,殺傷同類,才是有傷天和啊……奈何世上又有幾人明白?”
他便講了一個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某一個篤信佛教的老太太每年都堅持行善,將一些鳥啊魚的放生,更是點滴的肉類、葷腥都不沾。但對於兒媳,以及給自家幹活兒的長工卻尖酸刻薄,無比苛待……
妙玉丙說:“這樣的人你能說她善嗎?不能,世間最大的罪惡,都是因他們而生出來的。他們可以善待一條魚,一隻雞,可以不吃葷只吃素,可以每天唸佛,一刻都不耽擱。但這些所謂的‘好心的老太太’卻從來不會善待人——你說,這不是惡,什麼又是惡呢?”這一句問,卻讓姜菱兒想要反駁,又無從反駁。但做好之後的麻辣兔肉她卻沒少吃——味道真的非常不錯!
原本在紗籠中的飛蛾則是在做飯的功夫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形態,或許,用“進化”來形容,更加的確切一些。
它從一隻飛蛾變成了一條蛇——只是用了做飯的一點兒功夫,就變成了一條渾身佈滿了月白色的鱗片,筷子粗細,三寸來長的小蛇。小蛇卻是保留了飛蛾身上那種可以一接觸,就讓人降解的特性——卻將之集中在了蛇信上。既然是“道友”盛情款待,這麻辣兔肉總是要嘗一嘗的……
所以,飛蛾的形態肯定不行。可以漏盡飛蛾的身體,掌握其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梢,且有過一次“進化”的經驗的幻月很容易的就完成了這一次變化。
之所以選擇成為一條蛇……誰讓它靈機一動,想到了大蛇丸呢!
君不見連蛇皮都是白的!
姜菱兒並不怕蛇,反倒是見證了奇蹟,好奇不已。幻月說:“現在我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了,以後請叫我大蛇丸……對了,菱兒,我變大了你怕不怕?”神束線傳遞了一些資訊過去——簡單來說,要是姜菱兒怕大蛇,那它就少吃一點兒。要是姜菱兒不怕,那它就多吃一點兒,沒別的事兒。
姜菱兒說:“前輩你就放心吃吧,只要別太大不方便就好。”說完就給……嗯,大蛇丸夾了一塊。
長長的、藍汪汪的蛇信在自己的臉上舔了一圈,然後就一口將一塊不算大的兔肉吞下去,就見它身體鼓起一個小包,小包一路執行到了尾巴附近,就逐漸的消失不見了……卓越的消化能力讓那塊兔肉沒挺過十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