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鄉村。
“出來透透氣……”
風塵說了一句。
“平京很熱鬧,不過不如雲城來的乾淨。你們去平京後不下去看看?”他說:“京師大學堂、燕山大學、平京師範、軍事學堂……都值得去看一看。”
“看時間吧……”
“報紙上說南北要議和了,要是真的能議和,老百姓也少受一些苦。”話題很自然的就轉移到了報紙的新聞上——南北議和,全國人民都在關注。這不僅僅關係到了達官顯貴的利益,也關係到了販夫走卒的營生。
風塵看他一眼,說道:“老百姓們啊。他們的苦,和這個關係不大。反倒是和你們的關係有些大……”
“我們?”
“沈先生,你現在的教授工資是一個月二百多大洋,一年就是一千五六了。而一個拉黃包車的一年能賺幾塊大洋呢?你一個月的收入,就夠他們娶幾十個媳婦的了。而且,教授,多是文學教授吧?反倒是修鐵路的那位,呵呵……這對麼?在一個舉國上下許多人肚子還填不飽,收入一年也就是不足十塊大洋的國度裡。你們一個月就幾百塊大洋,寫一篇文章的稿費就好幾十塊上百塊大洋,那些名筆更是千字千塊……把你們這些文化人的工資消一消,老百姓的日子能上一個臺階!”
“這工資又不是我定的,你挖苦我也沒用!”這工資不合理沈先生也知道,對風塵的話也不怎麼介意。
中包中沈先生的女兒跑出來,說道:“爸爸,你怎麼出來這麼久?我和媽媽都想你了。”說完,就又和風塵、韓莎打招呼。
分別叫了“叔叔”和“阿姨”,韓莎問:“是你想爸爸了還是媽媽想爸爸了?”
“我們都想爸爸了……”
“喂,你這麼機靈,你媽媽知道嗎?”韓莎忍俊不禁。
站了一會兒之後,雙方別分別回到了自己的包廂。
……
夜,悄悄的來,又悄悄的去。
又經了兩個大站。
……
隔壁的包廂中,傳出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跟著就聽沈先生髮脾氣:“袁老蔫兒他這是要幹什麼?明明談的好好的,怎麼能請殺手殺人呢。這還有沒有點兒底線了?”而後就聽到了女兒被嚇哭的聲音……
“看來是南北和談出現意外了。”韓莎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對於這些讓人義憤填膺的拍桌子的東西,她渾不在意。風塵也是一樣的不在意——雖然同樣是黃面板、黑頭髮,但這又能怎麼樣呢?日本人還是黃面板、黑頭髮呢!因為不在意,所以二人也並沒有買一份報紙來看的意思,反倒是買了一本時下流行的武俠小說:
《群英會京師》
是極為傳統的武俠,講述的是各路大俠、英雄參加京師比武,營救義士的故事。這裡面既沒有內功,也沒有玄之又玄的招數,通篇只是告訴了人一個事實,所謂的武功,就是一根手指可以頂起一個裝滿水的大缸,走幾十里路都紋絲不動的力——本質就是這種力,力量是根本,沒有力量的都是扯淡。這是實在話,唯一比較誇張、虛構的地方,也僅限於這一個擁有如此驚人力量的人……
一個頭發花白,身體乾瘦矮小,雞皮鶴髮的老頭兒。
相信這一個套路可以流傳很久、很久……
初嘗這種古典武俠的二人帶著獵奇,看的津津有味。
風塵笑,說:“你跟一個妄人談和談,怎麼談?一方面要人沒人要實力沒實力,偏偏卻野心勃勃的以為自己可以摘去那一顆最大的果實,德不配位,取死之道。這實際上就是沒法兒談的事情……”
談:是必須有一個共識,在一個共同的基礎上進行談的。
南北議和。
北方那位雄兵悍將無數,直接將南方的勢力揍的滿頭包,眼看著就要奄奄一息了。然後才裹挾著大勢坐在了談判桌上!
那位袁老蔫兒願意談,是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和平解決總比無謂的死傷來得好,聰明人都知道怎麼取捨。只是,南方的這些人卻沒有幾個聰明人,他們一直活在夢裡,將自己的夢當成真實的。談判的時候,更是不考慮自己的斤兩,提出來的要求不要說袁老蔫兒了,沒人會答應的……
這就和甲、乙兩個人打架,明明乙都要被甲打死了,卻非要嚷嚷著自己當老大,讓甲乖乖給自己賣命一樣。
傻不傻?
“一個人看不清形勢,一群人也看不清形勢,他們要是能成事兒,太陽非要從西邊出來不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