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端著茶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丁其善的案子,查得怎麼樣?太子昨夜來回稟說有人奪走了丁其善私藏的一封密函,可是真的?”
“是,臣和太子殿下兩人也未能追回來。”燕北羽如實回道。
燕帝點了點頭,道,“北羽,你雖非朕的皇子,但朕一直視你為義子,故賜你燕字國姓,比親兒子還要信任於你,如今……朕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燕北羽一撩袍服單膝跪下,“皇上請吩咐。”
“那封密函一定要找回來,不必讓太子知道,找到便將它燒了,不要它再被第二個人看到,包括你。”燕帝沉聲令道。
“是。”燕北羽沉聲回道。
“還有,朕總覺得霍家人回來了。”燕帝一想到方才的惡夢,眼底不由掠起刀鋒的寒意,“你在宮外暗中留意,若有霍家餘孽的線索,斷不能留下活口。”
燕北羽聞言抬頭望了望下令的人,沉吟了片刻回道,“臣領旨。”
燕帝擱下茶盞,起身走近將跪著的人扶了起來,“這番話,只有你知我知,不可再讓第三個人知曉。”
“是。”燕北羽應道。
☆、危險的男人3
一下了早朝,燕北羽出宮直接到了刑部。
陰暗的囚室內,因為受了刑一身血跡斑駁的丁其善平靜地看著牢門外的軒昂男子,“鎮北王這麼早就過來了。”
“昨天夜裡,丁二夫人在丁家祠堂被人襲擊了,不過好在本王和太子殿下及時趕去了,並無性命之憂。”燕北羽道。
丁其善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鎮定了下來,“王爺有話就直說。”
“不論那東西現在落在誰手裡,但丁大人本就不該留著那樣的東西,就憑你這些年貪汙軍餉的罪名,滿門抄斬都不為過,至於丁大人自己想求什麼結果,就看你自己了。”燕北羽語氣平靜,眼中卻寒光銳冷,讓人不寒而慄。
丁其善知道已無後路了,長長地嘆了嘆氣,“是不是我交出那封密函,皇上就能饒了我丁氏族人。”
“丁大人,以為你現在還有籌碼談條件?”燕北羽冷聲道。
“丁家祠堂那只是密函的一半,拿到那一半也只是徒勞,如果皇上下旨放過丁家的其它人,我就說出另一半的下落。”丁其善道。
當年就是為了防止出這樣的事,東西會落到別人手裡,所以他將其一分為二藏了起來,一旦他有什麼不測,就會有人將東西公佈於眾。
若那一半是被密函上的人搶去了,也不會再容他活到現在了。
“你的要求,本王會去請示皇上。”燕北羽說著,轉身離開。
次日,皇榜貼出,原兵部尚書丁其善因貪汙軍餉革職問罪,丁府被抄家。
城內的百姓都圍在丁府附近看熱的時候,謝詡凰正勒馬停在霍家村附近,遠遠看著八皇子和十公主長孫茜正忙碌著安頓村中百姓,眉眼間難得泛起了幾分笑意。
“到頭來,那密函也沒用了,姓丁的又在牢裡自盡了,白忙活了一場。”晏西在一邊氣乎乎地抱怨道。
“這條路本就沒有那麼容易,起碼丁其善死了,霍家村的百姓以後生活能有了著落,也不算白忙。”謝詡凰笑語道。
“這證據都收集了一兩年,結果就這麼幾天就散場,好處全讓這些白眼狼給佔了。”晏西看著霍家村的方向,沒好氣地抱怨道。
丁其善死了,霍家村的事又驚動了皇帝和太子,現在還有八皇子和十公主關照著,以後的官員便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會再動這村子裡的人,他們可算是生活無憂了。
“回去吧,這裡不是我們久留的地方。”謝詡凰掉轉馬頭回城,經過霍王廟附近的時候不禁扭頭看了看。
晏西勒馬,看到停在廟外的馬匹,道,“那好像是你王爺夫君的馬呢?”
謝詡凰聽了仔細看了看,確實是燕北羽的馬,於是下了馬尋到廟內,剛走至大殿門口,看到燕北羽從霍王雕的空心槍頭裡取了一張紙出來。
晏西一看急了,卻又被邊上的人拉住了,她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丁其善那老狐狸把密函一分為二了,這另一半竟會藏在了這裡。
可是現在又不能硬搶,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紙,被人燒成了灰燼。
這一半沒有了,那一半在她們手裡,也就只是廢紙一張了。
燕北羽燒完了東西,在靈位前燃了香,插在上陽郡主靈位前的鼎內,幽幽說道,“不管是死是活,你都不該再回這個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