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寧嬤嬤一時語結。
規矩自然是有這規矩,可這新娘子畢竟是皇后娘娘他們鄭家的人,迎親的禮數都免了,這過門再委屈人走側門,又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可是,偏偏她說的又無人能反駁,畢竟還有正妃在府內。
莫玥在新娘子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道,“那就走側門吧。”
晏西得意地笑了笑,吩咐著王府的侍衛道,“來,快把側門給咱們側妃娘娘開啟。”
今日側門是關著的,來往賓客都走的是正門,這會兒卻只讓這側妃從側門入府,雖說是規矩,但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寧嬤嬤扶著新娘子從正門旁邊的側門進了府內,一步一步到了正廳去。
晏西抱臂晃悠到了冥河身邊,遠遠瞅著站在正廳內等著拜堂的燕北羽,哼道,“這都要左擁右抱了,他還哭喪著個臉幹什麼?”
冥河朝邊上挪了兩步,沒有搭理她。
他哪知道那人哭喪著臉是幹什麼,反正從那日回京進了宮回來,就再見什麼好臉色。
王府新人拜堂一片熱鬧,沈園安靜得只有花香瀰漫。
守園的僕人有些訝異她的到來,“王妃怎麼過來了?”
“府裡太吵了,過來躲躲清靜。”謝詡凰淡笑道。
守園的僕人沒有多問,繼續忙著修剪園中花草了。
謝詡凰自己進屋裡的書架上翻了兩本書,到園子裡尋了地方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打發時間,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一抬眼瞧見花園裡的一大片花從不由定住了目光。
她記得,那是他先前老讓人送到她那裡的星辰花,不過全都讓她扔湖裡餵魚了。
以前倒沒仔細看,也沒發覺這小小的花竟有著說不出的美,那樣小小的花,那樣一大片,真像是夜空裡的一大片星辰一般。
“王妃在看什麼?”修剪花枝的僕人見她愣了半天,不由出聲問道。
謝詡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然後,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書。
這個時辰,他們應該已經拜完堂了吧。
她在沈園待到天黑了,才回王府去,雖然府中沒有午時那會的喧鬧,但也依稀可以聽到前院賓客來往的聲音。
她回了寢房,晏西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聽到有人進門抬眼瞅了瞅,“你去哪了?”
“去沈園清靜了一下午。”謝詡凰自己倒桌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我去讓人送晚膳過來。”晏西起身打著呵欠出了門。
謝詡凰捧著茶杯走近窗邊,看到園子裡掛著的紅燈籠,又回身走進了桌邊坐著。
“王妃。”寧嬤嬤帶著人在門外道。
“進來。”
寧嬤嬤帶著莫玥一行人進了屋內,朝她行了一禮方才起身。
“王妃,王爺和鄭側妃的婚事已經辦完了,奴婢也該回宮向皇后娘娘覆命去了。”莫玥笑語道。
“有勞莫姑娘了。”謝詡凰說著,起身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過來,“這件薄禮,莫姑娘就收下吧。”
“這是奴婢應盡的本份,當不起王妃的賞賜。”莫玥垂首道。
“王妃讓你收下,你便收下吧。”寧嬤嬤出聲道。
莫玥抬頭望了望謝詡凰,這才伸手收下了她遞過來的東西,謝恩道,“多謝王妃。”
“你也在這邊忙了好些日子,早些回宮歇著吧。”謝詡凰說著,朝寧嬤嬤道,“寧嬤嬤,讓侍衛安排馬車送莫姑娘回宮。”
“是。”寧嬤嬤回完,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她們前腳一走,晏西就帶著人送晚膳過來了,賴在這邊用完了晚膳,才回了自己房裡去。
謝詡凰沐浴了之後方才就寢,可一向睡覺很好的她,今晚卻躺在床上輾轉難以入眠,總覺得身旁的那一片地方格外的空落和冰冷。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總是睡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習慣了被他圈在懷裡的暖意,這一刻突然不在了,竟這般不自在起來了。
這會兒,南苑那邊應該正紅燭高照,芙蓉帳暖吧。
謝詡凰啊謝詡凰,你到底怎麼了,他在的時候你千方百計要推開他,如今他真不在了,你卻又萬般不自在了。
終究還是睡不著,她索性披衣起來,開啟房門坐在園中透氣。
夜裡的王府安靜了下來,只有那紅紅的燈籠還在夜色裡發著紅彤彤的光,她攏了攏衣襟靜靜地看著自己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