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頭,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
長孫儀到高臺之上的龍椅坐下,方才讓滿殿臣子免禮起身,說了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方才吩咐正式開宴。
謝詡凰坐了一陣便有些不耐煩了,許多年前她是很喜歡這宮裡過年時的熱鬧,而如今所見到也都是些逢迎拍馬的嘴臉,對著這樣一群再精緻的御膳,也讓人沒了胃口。
雖然不喜歡,但她還是主動自己斟了一杯酒,起身步至殿中,“今日除夕大喜,明凰代北齊敬大燕皇帝陛下,祈祝大燕與北齊兩國和平長久,盛世長存。”
“朕也這般希望。”燕帝遙遙舉杯,抿了口酒又問道,“聽曹敬說,公主方才去見太后手上燙傷了,可讓太醫瞧過了?”
“皇貴妃給了點藥,挺管用的,已經好很多了。”謝詡凰笑意從容,卻也不得不感嘆,長孫儀的表面功夫永遠都做得那麼漂亮。
明明暗地裡把霍家除掉了,卻在世人面前一副痛失忠臣的樣子,還在國內大肆修建霍王廟祭奠,也讓世人都真將他當成了一代明君。
一聽到皇貴妃三個字,長孫儀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凝滯,卻也沒有多問,“公主沒什麼大礙就好。”
顯然,並不想在人前多提及關於皇貴妃的事。
謝詡凰轉身回了席間坐下,冷眼看著歌舞昇平的殿內,今年還能有這番局面,明年的今天就不知道這宮裡,還能不能像今天這般熱鬧了。
燕北羽見她一直不言語,以為她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見周圍也有人離席了,拉了拉她道,“咱們出去走走,一會兒到了時辰再過來請辭。”
謝詡凰回過神來,起身道,“我和晏西去就行了,你留下吧,都走了不成體統。”
說罷,帶上晏西已經先走了。
燕北羽坐在那裡無奈地嘆了嘆氣,還是起身跟了出去,他這個王妃脾氣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謝詡凰一出了大殿,冷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她才想起自己的鬥蓬落在裡面忘了拿,可又不想再回去跟燕北羽照面,只能抱著手臂縮了縮,正想著周圍哪裡有能避風的地方去待一會兒,已經有人將鬥蓬從身後披到了她的身上。
“這麼粗心,跑出來受凍來了。”燕北羽說著,繞到她身前給她繫上了鬥蓬的帶子。
她皺了皺眉,雖然更想自己一個人出來靜一靜,現下只怕也是避不開他了。
燕北羽望了望還在飄雪的天際,道,“那邊有個溫泉湖,那邊會暖和些,湖裡新種上的荷花也正開了,我們過去看看。”
雖然不願意跟他一起,可比起回殿內面對那一夥人,她還是點了點頭,“好。”
燕北羽牽起她的手,顧忌著她手上剛燙傷了,只是輕輕地拉著,“方才去見太后,到底怎麼了?”
她不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且以她的身手,又豈會那麼容易就被一盞茶給燙了手,而且出來眼眶還紅紅的,實在讓他想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陪她們說話,突然就想起我母親了,父皇在位也不怎麼寵愛她,早早便鬱鬱而終了,那年也是下雪的冬天。”謝詡凰平靜地說著明凰公主的往事,以打消他的疑慮。
燕北羽慨然嘆了嘆氣,道,“這些年也難為你了。”
“倒是你,你的家人呢?”謝詡凰好奇地笑問。
雖然她知道了他是兒時相識的那個少年,卻還是對他知之甚少。
“我爹也是娶了好些妻妾,我娘也只是其中一個,後來我娘不在了,我也就離開家裡了,這些年倒也沒了他的訊息,不過也沒什麼好見的。”燕北羽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溫泉湖邊,都忙著在含章宮,這裡也就顯得格外靜謐。
謝詡凰鑽過了假山,尋了塊合適的地方坐下,聽他那番話,不由又想起了在梅山初見的那個病弱少年,怪不得那時候性格那麼孤僻,原是這番緣故。
也許,他一直對曾經的自己有所掛念,也只是因為她是他兒時少有的朋友吧,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識。
若非不是她遭變故,如今走到了這個地步,也許再找到他時,她也會真心和他繼續做朋友,可是如今……什麼都不可能了。
“所以,咱們剛成親你就帶著一幫子女人到府裡要我納妾,豈不是存心要我成為我最討厭的人的模樣,我不想成為我爹那樣的人。”燕北羽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世上的男人,不都是喜歡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的嗎?”謝詡凰笑語道。
“凡事總有例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