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進屋內,她才睜開了眼睛,燕北羽微眯著眼睛坐在床邊守著,眉眼間有著些許的疲憊。
她撐著坐起身,想要下床去給自己倒杯水,剛一坐起身便將燕北羽給驚醒了。
“你醒了。”
“我……想倒杯水喝。”謝詡凰道。
燕北羽起身到桌邊給她倒了水端到床前,趁著她喝水的時候手摸上她的額頭,道,“還好,不怎麼燒了。”
謝詡凰將一杯水喝完了,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燕北羽道。
謝詡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隱隱約約想起了昨晚的夢境,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問道,“那我睡著了,有沒有說些奇怪的話,或是……做些奇怪的事?”
她知道自己嚴重的時候,有過夢魘的症狀,可若是在這裡做了那些事,可就麻煩大了。
燕北羽唇角一揚,笑語道,“有啊。”
謝詡凰懊惱地皺了皺眉,“我做什麼了?”
“睡著了,還一陣一陣地哭,枕頭都讓溼了。”燕北羽坦言笑語道。
“就這些?”
“嗯,就這些,你還想有什麼?”燕北羽看著她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好笑。
謝詡凰看著坐在床邊的人,視窗照進來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如春水一般柔和澄淨,就連嘴角牽起的笑容都溫柔得讓人沉湎。
“好了,不逗你了,快穿了衣服起來,我去讓人給你送早膳過來,睡了一天一夜也該餓壞了。”燕北羽說著,起身出去了。
謝詡凰怔怔地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半晌深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定是睡糊塗眼花了。”
說罷,掀了被子下床,一件一件地穿回自己的衣服,推開了窗戶透了透氣。
晏西一聽到對門的響動,就已經起了,一見她開窗戶就竄了過來,“你終於睡醒了?”
“昨天有出什麼事嗎?”燕北羽的話多少她還是不能全信的。
“沒事啊,我一直在這裡盯著。”晏西道。
她知道,她是怕自己夢魘了,做出了什麼惹人生疑的事。
謝詡凰聽到晏西的話,這才定下心來,“沒事了,你回房去吧。”
看她一臉沒睡好的樣子,想來也是怕她出事,一天一夜在附近沒閤眼。
晏西前腳剛走,燕北羽後腳就帶著人送吃的過來了,給她盛了粥道,“你才剛好些,先吃些清淡的調理脾胃。”
謝詡凰接過了碗,道,“謝謝。”
燕北羽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今天這麼客氣了?”
“其實你不用照顧我,讓晏西來就行了。”謝詡凰低垂著眼簾說道。
燕北羽在她對面坐下,道,“我怎麼就不能照顧你了?”
謝詡凰抿了抿唇,知道爭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索性不再多說了。
“明天我得回宮去了,你自己在這裡注意些,風寒沒好就別再跑出去吹風,省得再病倒了讓人操心。”燕北羽囑咐道。
“知道了。”謝詡凰道。
燕帝讓他回宮,應該皇太后和皇貴妃要入葬的日子到了。
次日,燕北羽一早便離開了踏雪山莊,臨行前囑咐了晏西等人好生照顧他,這一走便走了三天。
謝詡凰在山莊便也樂得清靜,風寒日漸好了,後背的傷勢也漸漸開始癒合了。
三日之後,皇太后和皇貴妃入葬皇陵,燕京上下滿城縞素,謝詡凰只是站在梅山頂上遙遙望著出殯的隊伍,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裡,深深地磕了三個頭。
“母親,女兒不孝,無法為你守靈送行了。”
她靜靜地跪著,一直到遠方出殯的隊伍離開了,久久都沒有起身。
“小謝,起來吧,你病才剛好,在這裡待久了不好。”晏西上前扶著她,勸道。
謝詡凰起身,蓋上風帽一語不發地下山了,當天夜裡燕北羽便從城裡趕了過來,在她的一再要求之下,確定了她風寒已愈,一早才帶她回了鎮北王府。
剛一回府,燕帝便著曹敬送了些補身的藥材過來,大意是為先前她在永壽宮受傷的事致歉。
晏西回府之後,藉著出去幫她採辦東西見了北齊的密探打聽訊息,一回王府就火冒三丈地衝到了她的寢房,見周圍沒有人就將布袋子提的東西放桌上一擱。
“給你的。”
謝詡凰不解地望了望她,伸開啟了布袋子,裡面又是一盆星辰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