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她便對何氏解釋說,往常她沒想起來,昨天跟趙清說起這東西,才想著做兩個來玩。
她歉意地對那隻公雞笑笑,讓何氏抓緊了,在靠近公雞屁股的地方·挑那錦緞似的美羽,毫不手軟地扯了起來。
可憐那雞被活活拔毛,疼得一抽,雞腳立時蹬直了,尖著嗓子叫起來。
何氏看得肉疼,又不好不讓菊花拔,只得在她扯過的地方用手不停地揉。
菊花則一邊加快拔毛的速度一邊道:“再忍忍,就快好了···…好了!”她長出了一口氣,攥著一大把光華燦爛的雞毛宣佈大公雞的酷刑結束,何氏聽了趕緊將公雞放開。
就見那公雞跳下地,飛快地往前面院子奔去,想是被菊花折磨慘了——無端端地花衣裳被挖掉一塊還不慘麼——走路都趔趄,跟喝醉了酒似的,奔出好遠才正常。
菊花瞧了好笑,跟何氏招呼了一聲,自去煮早飯。
這幾天,張家往胡蘿蔔地裡下肥。張大栓父子將攢起來的雞鴨糞摻和草木灰一擔一擔往地裡挑,何氏在地裡負責丟窩子。
正忙著,柳兒娘扛著鋤頭從地頭經過,跟何氏打了聲招呼:“槐子娘,丟肥哩?”
何氏這些年跟她也不大多話的,順嘴答道:“噯!補些土糞好加把勁兒,蘿蔔長得也快些。你這是去鋤草?”
柳兒娘站住腳步,笑眯眯地說道:“可不是麼。我家鐵柱媳婦懷了身子,不能幹重活,這田裡地裡都要靠我們老的照應。唉,生就的勞碌命,一年到頭也沒個歇的!你咋也出來幹活哩?噯喲!莫不是菊花也懷上了?呵呵,一轉眼,大夥都成了奶奶輩的人哩。”
何氏臉色一變,沉聲道:“菊花沒懷上,她還小哩。家裡事情也多,也要得個人照應,就留她在家了。你真是好福氣哩,要抱孫子了。”
柳兒娘得意洋洋地笑道:“還早哩,總要到明年七八月才生。”說完見何氏不再搭腔,方施施然去了。
這時張大栓挑了一擔糞過來,看著柳兒娘遠去的背影,納悶地問何氏道:“這婆娘跟你說啥?啥時候你倆這麼好了,還有說有笑的?”
何氏罵道:“好個屁!臭婆娘,鐵柱媳婦懷上了,跑我跟前現眼來了。我還摸不著頭腦哩,以為她轉了性子,誰料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氣·故意問我菊花懷上了沒有。懷了身子好了不起麼,哪個媳婦不會生娃?從來就喜歡顯擺,爭強好勝,我看她兒媳婦明兒能生個鳳凰出來。”
說著生氣地抓起一把土糞使勁往下一扔·砸得那蘿蔔秧子一歪。
張大栓皺眉道:“往後甭理她。虧得她家也就那樣,柳兒出嫁了也沒得多大風光,不然她尾巴更要翹上天。”
何氏撇撇嘴道:“風光?也不曉得過的是啥樣日子,瘦成那樣。也就她還能笑得出來,柳兒要是我閨女,我都睡不著覺哩。”
兩口子說了幾句,見槐子來了方才住口。
早飯後·菊花忙完家務,提著籃子到孃家地頭採了些毛慄球。到家後她將這毛慄球倒在院牆一角,然後搬了個小板凳,拿了個小筲箕放身邊開始剝毛慄。
她正忙著,聽得院門一響,轉頭一看,是槐子挑著一擔空籮筐回來了,便急忙丟下剪刀·跑過去殷切地問道:“可要歇會喝口水?再吃點東西?”
她知道幹活的時候餓得特別快,總覺得肚子空,想吃東西′所以這麼問。
槐子眼中漾著柔情,微笑道:“我先去裝糞,你倒些水擱那,回頭我來喝;就不吃東西了,快些挑完也是一樁事,還有好幾塊地哩。”
菊花點頭,等他往後院去了,才進廚房倒了一竹筒溫水,又從鍋裡撿出幾塊南瓜餅裝在一個大碗裡——也就是將煮熟的南瓜搗爛後,在油鍋裡煎了一下——等槐子挑著滿滿一擔土糞出來·便對他說道:“坐下歇口氣吧,再吃一塊餅墊墊肚。”
說完讓他將擔子歇在院子裡,拉他坐到梅樹下的小凳子上,將竹筒遞給他。
槐子仰頭灌了幾大口水,歇了口氣,瞅著她手中的碗笑道:“我本來不餓的·看見這餅,感覺好像又餓了。
你老是這麼將就我,我嘴巴可是越來越饞了哩。”
菊花輕笑一聲,見他額頭上滲出汗珠,順手扯出自己腰間的手帕子,幫他擦了,一邊說道:“也不是啥好東西,你吃兩塊墊一墊,回頭讓爹孃也回來吃一些。”
她見槐子上身的短衫又全部汗溼了,裸露的臂膀曬得黑紅,肌肉墳起,結實而有力,雖然心疼卻也不矯情,並不說那些無用的話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