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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經消失了。

燻理左右張望,整個樓層沒有開燈,昏暗一片。

她剛想關門,左腳不小心踩到什麼東西,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原來是落下的一張小紙條。

燻理憑藉良好視力,一眼認出這清秀的字型出自徵十郎之手。

早知道是徵十郎來找,她絕對以光速滾下床開門迎接啊!燻理惆悵地嘆氣,像挖出藏寶圖似的小心翼翼撿起紙條。

「抱歉,我今天也被你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但是謝謝你能回來。」

公式化的語氣讓她深感無奈,又因這莫名其妙的疏遠感到慍怒。愣了幾秒,燻理頓時明白了問題所在——

這內心敏感纖細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與母親相處。

**

另一邊的徵十郎內心糾結無比。

他誤將燻理遲遲沒開門的舉動當做生悶氣,甚至是無法接受長大後的他的古怪性格。他強迫自己不要想母親失望的神色,但現在——初見她的喜悅掃蕩一空,各種可怕的不確定性佔滿腦海。

儘管腦中陷入混亂,徵十郎敏感地聽見了門把轉動的細微聲響。

“小徵——你睡了嗎?”

燻理當即做了大膽的決定,抱著枕頭往徵十郎的臥室跑。在這不平靜的夜晚她有必要與他進行一些母子間的互動,比如——談心。

“還沒有。”徵十郎是有些竊喜的,至少這證實了母親並沒生氣。

“喲西~我們來聊聊吧。”

燻理掀起被子一角,很自然地鑽進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距離徵十郎很近的地方臥下。

徵十郎哭笑不得地看著母親孩子氣的舉動,“媽媽,我已經長大了。”

“家長眼裡的孩子永遠是小天使。”她戲謔地打趣道,“你以前聽完講完睡前故事後經常會拉著我的手不放,讓我陪著你睡呢~”

“媽媽!”徵十郎忍不住加重語氣讓她別再說下去,臉色有些泛紅。

他怎麼會忘記?

一直到上國小時期,一旦遇到不順心或困惑不解的問題,燻理就會無比耐心地充當知心姐姐幫他疏離思緒。有好幾次徵十郎聽著聽著就窩在她旁邊沉沉睡去。

這段時光被他刻意珍藏起來,藏在柔軟的心底深處。直到她的出現再次喚醒自己,那些美麗的回憶才像蝴蝶破繭重生。

“我需要知道這快四年裡你都做了什麼……媽媽的保護欲很強喲。”燻理用開玩笑的語氣試圖緩解氣氛,卻察覺到徵十郎眼色一暗。

「您不會想要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的。」

燻理見他面露躊躇,連忙轉移話題。“嘛,小徵肯定一直在學習~那我就先說說我在米國的生活吧……”

徵十郎半眯著眼,靠著柔軟的枕頭,看上去就像快睡著了。平躺的母親緊挨著他,用平緩的語氣描述自己在紐約經歷的點點滴滴,包括她是怎樣遇到火神和冰室、藉著什麼契機重回日/本的。

她避重就輕繞開了一些敏/感話題,比如透過何種途徑去了米國,還有徵十郎將她錯認成別的女人的事。她編造的這個版本充斥著各種歡樂溫馨的故事,彷彿親身經歷的那些傷痛通通不存在。

“我花了挺長一段時間才解開心結,加上你父親之前一直在忙公司內部的事務,我也不好輕易回來。”燻理藉著昏暗的床頭燈,注視他乖巧地躺在身邊,靜靜聆聽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她眼裡的溫柔彷彿能化成水。

她張張嘴,始終無法說出什麼肉麻兮兮的煽情話語。

“你看,我已經講完我的故事了。”燻理扯扯嘴角,“那個……我……”

身為母親的她竟然扭捏得想個害羞的小女生,話都講得斷斷續續。

“我困了。”徵十郎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恐怕是真的聽累了。

“嗯……時間不早了。”她失望地聳下肩膀,伸出一隻手替他將被子掖了掖。“晚安。”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

燻理愕然,沒想到徵十郎的入睡能力竟變得這麼好。

徵十郎安寧的睡顏近在眼前,張揚的赤發安靜地貼在腦門上,柔軟得讓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觸。燻理神情恍惚,他與曾經的紅髮小嬰兒的影像重疊在一起,讓她莫名地想要流淚。

就在前不久,母子頭靠著頭聊天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如果只有經歷了風雨才能見彩虹,她不得不感慨先前那些苦難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