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釋,“只是一時不注意,不小心被燙到了……”
目光從謝初辰縮在袖中的手上移開,輕輕地落向手中拿著的那碗湯盅上,雪白的瓷盅裡黑乎乎的一團,冒著詭異可疑的熱氣。
若是以往,蕭晚必定不會去喝,因為她從小最討厭的就是喝藥!哪怕是補湯,她都極其厭惡。
但謝初辰說,這是他親手熬製的。哪怕再難喝,她都覺得,自己不能再辜負他的心意了……
“謝謝你為我準備的安神湯。”蕭晚綻開笑顏,溫柔地說,“很好喝……”
前世,蕭晚為了幫季舒墨籌集資金,省吃儉用了好幾個月,結果有一天感染了風寒,痛苦重病了好幾日。那時,自己的屋裡總會多出一碗黑乎乎的藥湯。
最初,她以為是季舒墨心疼她操勞,特地為她熬製的補湯。雖然難吃異常,雖然是自己最討厭的藥湯,但一想到是季舒墨親手熬製的,她的心裡甜蜜蜜的,再難喝的都忍著喝完了。
七日後,蕭晚的病好了,也在一次意外中撞見了默默放湯藥的謝初辰。那小小的少年一如此刻一般,睜著緊張又期待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自己。
不同的是,記憶裡的謝初辰被謝府折磨得不成人形,沒有柔亮的烏髮,沒有精緻的打扮,沒有華美的衣服,剛從灶頭趕來的他,全身黑乎乎的,本該白皙光滑的雙手粗劣不堪,本該精緻俏麗的小臉消瘦極了。若不是認得這張令她十足厭惡的臉,蕭晚真懷疑他是不是蕭府上的一名普通小廝。
但他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嘴角揚起歡心的笑意,一如今日,激動地朝她喊了一聲“妻主”。
那一刻,蕭晚的心中沒有半分對謝初辰的柔情和感激,而是竄起一股被人欺騙的怨恨和怒意。
從最初,蕭晚就認為謝初辰是個機關算計的心計男,所以他送湯的行為也立即被蕭晚理解成了別有目的接近和刻意的討好。
當即,她冷著一張臭臉,在謝初辰笑盈盈地遞來時,手一抬,將那滿滿熱氣騰騰的湯藥,摔碎在地。
她無視謝初辰被熱湯燙痛的手指,一邊扳著手指誇著季舒墨的貼心,一邊鄙棄數落著他那難以下嚥、令人作惡的藥湯。
她輕嘲地冷笑:“你以為本小姐有天天喝?別天真了,之前你送來的藥湯都被本小姐拿去澆花了!”
她仍記得,那時的謝初辰安靜地垂下漂亮的眼眸,隨後默不動聲地蹲下、身,收拾著滿地的殘骸。
她卻怕季舒墨誤會他們的關係,冷冷地將滿手是血的謝初辰趕離了墨淵居,惡令他不準再度踏入。
後來,謝初辰似乎,就真的再也沒踏入,也消失了整整七天。
再後來……
沉浸在過往回憶中的蕭晚猛然憶起,不久後沈氏去世了……而她卻在後來利用了謝初辰,將謝家的財產拱手送給了季舒墨……
“真、真有那麼好喝?!”謝初辰揚起笑臉,有些激動、又有些情不自禁地拉扯了蕭晚的衣袖。天然純淨的笑臉在蕭晚的眼前不停地搖擺著,蕭晚只覺得彷彿有一根利刺一瞬間紮在了自己的心上。
“妻主,你沒騙我嗎?爹爹和昭兒都說我沒有天賦……”謝初辰揚了揚眉梢,有些得意地說,“他們可都看錯我了~”
紅唇微翹,少年興奮而潮紅的小臉離得蕭晚十足得近,蕭晚只需輕輕一低頭,就能親吻上他緋紅水潤的臉頰。
“妻主,我能嘗一……”
謝初辰輕眨著睫毛,一雙漂亮奪目的星辰,閃著璀璨耀眼的光芒。更在蕭晚晃神時,他毫不自覺地用舌尖輕、舔著自己的唇瓣,水潤的目光期盼地望向蕭晚手中的那碗安神湯,模樣誘、人極了。
蕭晚心頭一跳,不等謝初辰說完,連忙端起手中的湯盅,咕嚕咕嚕一口將藥湯喝個精光。
嘴裡瀰漫著苦澀的鹹意,蕭晚狠狠得掐了自己一把,總算將難以下嚥得藥湯全部吞了下去。
好半響,在謝初辰一臉震驚的目光下,她輕輕舔了舔唇,意猶未盡地說:“實在是太餓了,忍不住全部喝完了。”
她認真地說:“真的很好喝,初辰,謝謝你。”
原想嘗上一口,沒想到妻主竟然迫不及待地全部喝光了!說明,他這次煮得真的不錯!
啊啊啊!妻主難得那麼溫柔地和他說話!
果然爹爹說得對!抓住一個人的心,要抓住一個人的胃!
以後一定要繼續努力!
只是短短鬚臾的功夫,謝初辰已經高興得飛上了天。他鼓起勇氣,對著蕭晚羞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