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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你們要怎麼處理他們呢?”

“這不是我的工作,有專門的部門負責這些,這個,我也不清楚”

“她們是你的朋友,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嗎?”

陳彥邦坐起來,靠在床頭,他將燈調亮一些,盯著孟秋雨說“我當然關心。但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無法挽回。很多人的辛勤工作因為那份報告的洩露付之東流。我不做這樣的決定,我要怎樣決定呢?”

上一句話似乎還沒有讓他闡明自已的立場,他接著說“人為什麼會惹出禍事?在不該在口的時候開了口,在最應該保持沉默的時候耍小聰明。”

秋雨聽完這一席話沉默了。

陳彥邦接著說:“知道嗎?如果自己不夠強大,溺水的人永遠不能救,因為會把你也拉下去。還有,一個人接近另一個人,很多時候都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戴著面具,你只看見她的面上和善美好,不見她面具底下是什麼樣的尊容。你這樣路見不平就往前衝,不是做了犧牲品,就是做了別人的擋箭牌”

“你的心真陰暗”

“我只告訴你這世界的真相,怎樣對待它,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以視而不見,也可以從別人身上學到教訓。”

秋雨被他訓得笑起來:“我大概會選擇視而不見”

陳彥邦聳了聳肩,躺下了。

這一晚,秋雨整晚被噩夢纏住。在她的夢境中,盛開了一朵巨大的,雪白的花朵,花瓣在微風裡輕顫,陽光雨露齊在,空氣裡泛著微微的甜味,整個夢境五光十色,她站在那朵花面前,想湊向前去聞一聞她的芳香,撫摸一下她的花瓣,沒想到,手指剛觸到花瓣,那巨大的冰涼的花朵竟然變成了一隻手,纏上她的身體,她退後兩步,想要逃開,頓時遍地火光。她覺得身上著了火,慌忙兩手亂拍。她掙扎著醒過來。垂頭抱著被子呆坐在床上。

以前,她看著陳彥邦,覺得他怎麼都好,現在她看著他,有時候覺得他簡直深沉得可怕。

羅格與珍妮已經為他工作了五年,一點情誼也不念及。

第二日清晨,關鶴接到教授的電話,要進行最後一次M2的細菌作用實驗。他知道,有很多人覬覦已久。他聽說的就有中東的反政府組織,南美的游擊隊,還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客人。這個實驗極度保密,不知道這些人是透過哪些渠道知曉。真是讓人費解。關鶴早就認清了這個現實,自己從事的專業,學術上的成功,也許會帶來深重的災難。沙林毒氣的研發,還有這世上許多莫名的病毒和不明原因的死亡,都是人為的結果。在這個國家呆久了,也有了日本人宿命式的思維。要死的總會死去,或早或遲。要來的,也遲早會來到。這世界上有太多東西,人們無法控制。有太多抱有良好願望的期許,滿懷信心的追求,結果卻不盡人意。

比如一次實驗的成敗,比如對一個女人無法控制的想念。他們在實驗室裡呆了整整一天,反反覆覆操作了大半年代號M2的細菌,這一天終於畫下了句點。加藤教授半夜走出實驗室,交待自己的愛徒關鶴,“為了確定結果,明天將檢驗報告送一份到我家裡,明天我不能來實驗室了,家裡有貴客。記得鎖好門,處理好樣本和資料”“好的,老師,請放心”關鶴鞠躬送老師出去,回頭便窩在實驗室的椅子裡,累得一動不動,身上的防護服和麵上的罩子也無力除下來,飢餓感一陣一陣襲來。他強打起精神,處理完樣本,燒掉資料衝進下水道,鎖好門才出門。

他看了看錶,已是晚上十點。找了好幾家餐館都打烊了,本想回家下碗麵條吃,沒想到路邊一間居酒屋還未打烊。他將車子靠在門外,走了進去。叫了一碗烏冬麵和一些魚子醬壽司,店裡的女主人送了他一小瓶冰鎮清酒。店裡的夥計正收拾,估計準備關門。他坐在外面靠窗的位子,埋頭吃東西,顧不得欣賞東京城不滅的霓虹,也顧不上打量路上心事重重的路人。風捲殘雲般吃完了面和壽司,最後才慢慢喝酒。店裡的夥計正彎腰低頭跟店子裡間的客人交涉什麼。說交涉其實也不妥當,全程只是店員自己在說話“小姐,小姐,我們要打烊了,您醒醒”叫了半天也不醒,他只好跑到櫃檯,告知女老闆。

關鶴付完錢正要走,聽見女老闆叫醒了醉客,那女人的聲音幽幽的飄過來,是熟悉的中文“幾點了?”

兩個日本人沒聽清,彎腰問仍伏在桌面上的女客,用日本問“什麼?抱歉,您剛剛說什麼?”

女人一片茫然“都要天亮了?”

女老闆問店員“你知道她說的什麼嗎?是中文嗎?朝鮮話?”

“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