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謐正在出神地看向院子裡,眼神也跟著投過去。
看到皇后至今仍然遺棄在哪裡的屍身,他也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雪片慢慢地變大了,鵝毛一般,從天上揮灑下來,四周白茫茫一片,外面守衛計程車兵都因為受不住寒冷而跑下望臺,竄到屋子裡面去取暖了,四周沒有一個注意。
一種自然而然地衝動讓蘇謐走了出去,厚密的大雪在她的腳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伴著周圍雪花落下的“沙沙”聲,交織成一種異樣的靜謐。她來到皇后的身邊,看著這個已經被雪掩蓋了大半的女子。
她的神情安寧而決絕,額頭上的血跡還沒有擦淨,但已經被淺淺的雪花所掩蓋,紅潤潔白,璀璨清澈。
看著那宛如朝露般的容顏,蘇謐伸出手去,將她因為被拉扯拖拉而散亂開來的衣襟整理了起來。那覆了雪的金紅色錦繡霓裳看起來比往昔的任何時候都更加耀眼璀璨,她是抱著這樣坦然赴死的心意,所以特意穿上了這樣的衣服吧。。。。
數步之遙的宮殿裡,散亂的絲竹聲,歌舞聲,鬨笑聲,交錯傳來。
風儀宮熱鬧歡愉更盛往昔,而它真正的主人卻在門前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溶化在這漫天雪花之中了。
蘇謐站起身來,她極目遠望,天際暮色陰沉,烏去重重,只餘下千萬片的雪花閃爍著星子般的微光,飄灑遊移在空中,亦沉寂瀰漫在她的眸中。她寥落地站在這繁華卻殘存不堪的宮闕里,一種前所為有的清冷孤寂湧上心頭。
第七卷紅塵盡處·玉碎花折 第八章 身陷重圍
蘇謐端著酒菜走近殿門;宮殿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緊接著一頓呵斥;〃莫不是你們還以
為這裡是大齊的後宮;容得你們擺這娘娘的臭架子嗎?!〃
蘇謐抬頭一看;是李賢妃;她身側的那個遼軍將領命令她用嘴去喂酒;李賢妃如何能從;免不
了又是一陣拳腳打罵。
李賢妃苦苦地哀求著;躲避著;白晳的臉蛋兒上五指的痕跡清晰可見;淚痕宛然。
蘇謐放下酒菜就同小祿子一起快步出了殿門;對殿中的一切視若無睹;她知道自己誰也救不
了。
宮殿裡面傳來施柔兒銀鈴一般的笑聲;嫵媚誘人。
小祿子低聲啐了一口;〃這種女人;虧她還是聖上冊封的玉嬪呢;皇上還曾經親口稱讚她'皎
皎如玉;美若凌波'呢。〃
蘇謐淡然一笑。她並不討厭施柔兒;她只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在這個刀劍林立的亂世之中;
對於女子來說;往往貞潔和生命無法共存。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選擇;皇后為了自己的尊嚴;
為了夫君和國家的榮耀而選擇自盡;她固然佩服;但是施柔兒選擇了為活下去而盡力掙扎;也並
沒有什麼不對。
酒香漫漫;大殿裡依然是笙歌豔舞不斷;被召來的宮廷歌舞姬;羅袖輕揮;纖腰舒展;乍一看
上去;大齊的風儀殿裡面一切還是就如同往昔一般富麗繁華。只是酒宴地主人換了一批;換成了
更加喧譁吵鬧的一群而已。
蘇謐和小祿子幾人正端著新的美酒上殿;同時一個傳令計程車兵高舉著公文;穿過層層地紅羅
陣式。踩過重重的胭脂流香;飛快地奔到主帥耶律信的席前。
大殿之中歌舞依舊;耶律信在漫天的笙歌豔舞之中拆開公文。
蘇謐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後;將剛剛送達地美酒斟入杯盞。
耶律信漫不經心地看完公文;目光卻逞著一絲玩味地投向大殿裡窘迫不堪的眾妃。
〃蓮妃是哪一個啊?〃他轉頭看向施柔兒;輕笑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的蘇謐沒有絲毫的動搖;美酒持續不斷地注入杯中。對面的小祿子卻臉色微變
;手禁不住一抖;杯盞碰撞的脆響傳來。
施柔兒輕巧地抬頭掃了他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看向耶律信;嫣然一笑道:〃大王是在問舊
齊後宮中的第一美人兒蓮妃娘娘嗎?〃
〃第一美人?〃耶律信眼中一亮來了興致;他伸手抬起施柔兒地下頜。調笑著問道;〃難道說這
個後宮之中還有比起我的施美人更加動人的絕色?〃
〃大王太抬舉柔兒了。〃施柔兒嫣然一笑;微微一晃就掙脫了耶律信地束縛:〃比起世間地庸脂
俗粉來說。柔兒自信姿色尚可。但是比起這位寵冠後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