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上的糾結,可是魯平畢竟是魯平,魯平畢竟是善於觀察生活總結經驗,能夠在一坨坨的錦衣衛力士中脫穎而出的聰明人。他清楚的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在魯平想來,王書輝王儀賓的來頭再大,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再嚇人,也涉及不到他這個明王朝官僚系統最底層小公務員的生死存亡。可是,張天祿大少爺,可是直接關係著自己能不能更進一步,出人頭地的。萬曆皇爺固然是皇天一樣的神人,萬曆皇爺固然是喜歡枝江王以及他府裡的儀賓王書輝。可是,無論是萬曆皇爺,還是藩王儀賓,都不會給他提供升官發財的機會。
再說了,天子皇爺固然是英明神武的,可是管事兒的還是下面的人。就比如說,在錦衣衛系統內部流傳著一個內部的典故。據說,皇宮裡給皇爺們喝的茶葉,往往都是往年的陳茶。原因是什麼很簡單,內監們不想把皇爺的嘴養刁了。
由此可見,天子皇爺就是再英明,再神武,也要被底下蛆蟲一樣的內監們糊弄。所以,魯平還是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在得罪一個他不認識的藩王府儀賓,和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升官發財的大靠山之間,他明確的選擇了前者。
魯平領了三個在錦衣衛荊州千戶所裡,據說是專業素質最好的手下,來到枝江縣之後才發現,這裡的事情處處和荊州府不同。
枝江縣城倒是像他印象裡的普通縣城一樣,是個不怎麼熱鬧,人也不多的小地方。可是,本縣的乾淨程度,卻是魯平從未見過的。而且,整個枝江縣街面上見不到一個閒人。連在街道上亂跑的小孩子,他們穿的雖然一樣破破爛爛,可是一個個的卻都面色紅潤衣著乾淨。
那些小孩子們的素質還極端的高,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向他們要錢要物的。不過,他們一群群的尾隨著四人,無論是走到哪裡都跟著,趕也趕不散。
直到魯平發現,縣城內只有一家客棧,而且價錢高的驚人,又是枝江王府的產業。害怕暴露身份的魯平四人,就在小孩兒們的告知下,決定出城,到城外長江邊上的董灘口集鎮上住宿。
就在他們四人剛剛出城的一瞬間,就被一隊穿著灰色的交領半長收袖短袍,腰間扎著寬皮帶,頭上戴著黑紗大帽的武裝人員截獲了。四人中的兩個自認為武藝高強的小子,還想跟人家比劃比劃。沒想到,兩人剛把藏在腰間的匕首拿出來,就被人家用連發短銃(王書輝給政保警察配備的,新成立的江北兵工廠生產的,柯爾特m1851轉輪手槍的複製品),在身上開了七八個窟窿。
看到這種情況立即就嚇尿了褲子投降的魯平不知道,自己就是被那些滿大街亂跑的小孩(枝江縣復興小學堂學生)們給出賣的。他們可不是沒事幹了跟著魯平的。正在每三天一次的放假中的小孩們,可是一群兼職的小暗歎。他們可是從情報委員會的聯防員手中領取銅板的。
魯平和他倖存下來的唯一的手下,比起葡萄牙籍西班牙傳教士(葡萄牙已經被西班牙吞併)奧伐羅·塞默多aka謝務祿aka曾德昭來,可是表現的遜色多了。
被政保警察壓進地牢之後,在剛開始的常規審問中,魯平就已經交待了自己是錦衣衛的身份。聽到這個訊息的審訊人員還興奮了一陣。他們在政治常識課上可是學到了,這個朝廷的錦衣衛,算得上是他們在本時代為數不多的同行。
不過,魯平這個抱文官侄子大腿以求晉升的錦衣衛,還是讓審訊人員們失望了。用李二牛的話說,“審訊這貨,還不如審訊外地土匪的探子有難度呢。”
魯平也確實是不太給力。審訊人員才上了兩個手段,常規審訊程式中的五個手斷還沒完成呢,他就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在後面的問話裡,無論是自己前來的目的,還是張天祿的身份。無論是自己的錦衣衛小旗是怎麼來的,還是小時候幹過什麼壞事。魯平是有什麼說什麼,讓審訊人員極端的沒有成就感。
反倒是那個唯一倖存下來的魯平手下,表現出了一個錦衣衛該有的基本素養。他是在經歷了九個審訊手斷之後才吐口的。
魯平的那個手下在後面的供訴中指出,作為錦衣衛荊州千戶所裡的專業審訊人員,他對於王書輝手下審訊人員的行為表示極大的憤慨。
用他的話說,他們錦衣衛的審訊,那是手段盡出,不過,他們審訊目的是,讓被審訊者承認自己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罪行。審訊中心的審訊人員對於審訊,則完全是一種機械化的執行。不管什麼,先問話後上手段。你們審訊別人,總得先給人定個罪名吧。
在這位錦衣衛的專業審訊人員眼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