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事。
出了蔡府,上車後,被久候的秦檜追問詳情如何?趙良嗣原原本本說了一通,到最後蔡京拒絕也一字不拉的說了出來。
然後秦檜就被打擊了,憋了半天才問“老公相是不是心灰意冷了?”
趙良嗣捋著鬍鬚,搖搖頭,“老公相現在的拒絕,就是為了將來的鼎力支援。”
“為什麼?”秦檜被趙良嗣弄得稀裡糊塗。
當初趙良嗣是遼國三品光祿卿,名叫馬值,位高權重,並非泛泛之輩。因見遼國國政混亂,出人意表的辭官從商,販賣馬牛。借賣馬的緣故結識童貫,獻上聯金平遼復燕的謀略,獲得賞識。之後設計偷渡雄州,藏於童貫家中,改名李良嗣,童貫將其獻與趙佶。趙佶大喜過望,百年夙願竟然只有一步之遙,無論如何都不可放過,遂賜姓趙,為趙良嗣。
如此一個官場、商界、叛逃的傳奇人物,只為了胸中那一份承諾,遊走於遼國和大宋的帝王、高官、商賈、賤民之間。經歷過榮辱貴賤,經歷過生死抉擇,又豈能看不明白蔡京的用意。
“馬壯且俊美,利速不耐久,馬肥且慵懶,日夜行千里”趙良嗣笑著說“我就是一個馬販子,多年販馬明白一個道理:你看著好的,多半會讓你不滿意,你看著不咋地的,卻會給你最大幫助”
秦檜一臉的懵逼,有點急躁“你意思,老傢伙是放長線釣大魚?今日就是一個障眼法?”
“老公相若是沒心思,為何將見聞錄仔細收下?我猜之所以拒絕,是看看我們能做到哪一步?也可能顧慮剛剛去職,就冒然介入真定革新,必然為”他手指了指上方,“猜忌,索性斷然拒絕”
原來如此!有道理!這就是差距。
秦檜一直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這幾年到了京城,才慢慢熟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官場,比趙良嗣在見微知著、明察秋毫方面要差得多。
“如此,老公相就指望不上了。”秦檜顯得有點失意。
“老公相送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怎麼說指望不上呢?”趙良嗣平日仰慕書文詩畫,幸得秦檜替他收集名家名作,所以明說“蔡相的對頭是王黼,聽說王黼有意插手易州的事,何不將計就計?”
這個馬販子還真膽大包天,居然去找王黼,這不是與虎謀皮麼?“王黼此人貪婪成性,莫見今日之寵信,他日必不得善終,檜羞於同此人為伍!”
“馬伕照顧馬匹比對他自己還要好,好吃好喝伺候著,圖什麼?還不是圖他能拉貨,能駝人。若是因你的羞與為伍,致使真定乃至燕雲革新的失敗,你又作何想?”
秦檜心頭百般糾結,一邊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一邊是為國為民建功立業,這兩個看起來截然相反的事情居然要讓自己合二為一,這種向邪惡勢力投降的行為雖說是為了正義,但是實在是過不去這個坎。
趙良嗣停止了勸解,這個時候就該讓秦檜自己去領悟,正義的聲張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想不付出代價就得到是痴心妄想。尤其是大宋的朝堂之上,沒有利益交換就沒有合作基礎。
至於王黼,趙良嗣倒沒怎麼放在心上,一個憑藉寵信得小人,眼中只有權和利,居然幹出賣官鬻爵的事情,這種鼠目寸光的貨色不值得浪費精力。
主要是擔心,萬一梁師成插手進來倒是有些顧慮,梁師成比王黼要有心機的得多,儘管是趙佶身邊最大的蠹蟲,但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首尾一直很乾淨,加上固寵有術,不好對付。
馬車在街面上搖晃著前行,車廂內,兩人想著各自的心事。在這個酷熱的傍晚,即將分別的盟友都要去面對人生的重大轉折。(未完待續。)
一九一章 清流很強大
耿南仲,宇文虛中、陳過庭、王御史、劉御史、陳東六人聚會於樊樓,東宮、御史臺、太學,三大勢力匯聚一堂,以太子為尊,耿南仲得意洋洋。
“諸位,我等清流一脈,已經沉寂太久,而今當為民請命,清除奸佞小人,恢復朝堂惶惶正氣!”這一頂大帽子下來,幾人都齊聲應合。
陳東為人忠肝義膽,剛直不阿,是太學生代表,也是新生代基層官員的意見領袖。代表著大宋最有夢想和激情的一個階層。他們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促進國家強大,帝王賢明,官員清廉,百姓富足。
所以,耿南仲一開口,他就接上了,“耿師,驅逐奸佞,我輩義不容辭!”
陳過庭此前彈劾王黼、蔡京、朱勔,現在傳言王黼已經開始反擊,向皇帝提出貶斥的意向,因此較為慎重“勞煩太傅相告,到底是如何的緣由?